从拐角处笑盈盈走来的,正是二喜,她扬了扬手里的包袱:“这里有大夫开的草药和金创药,我来帮二爷包扎一下。”
秀婶哦了一声,示意那些看美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汉子:“行了,你们都走了,守在这里也没啥用!”
那几个男人色迷迷地看了二喜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二喜厌恶不已,她无法想象山妮二丫她们这些天遭遇了什么,当下也皱了眉跟着秀婶进了屋子。
那屋子里……二喜一进去就差点吐了出来,一股浓烈的骚味儿,混合着汗臭脚臭加上男女之间那不明觉厉的酸腐气味,闻之作呕。
二喜捏住鼻子:“这屋也该透透气。”
秀婶不悦:“你这姑娘还娇气得要命!我们二爷都习惯,你待这么一会儿,就不习惯了?等二爷醒了,不给你两巴掌就怪了!”
二喜撇嘴,一个破山寨的二把手而已,摆什么谱,老娘早晚要把你们全部放假,看你们再得瑟!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了床边,二喜憋着一口气,看着床上那个男人……那人长得不算丑,可是却给人一种邪气十足的感觉,光是躺在那儿都让人想要暴打一顿,昨晚二喜已经从山妮那里得知了候二的恶行,这会儿哪有心思给他上什么药,不弄死就是好的了!
“看,这个伤口早上大夫包扎了一下,得弄点药粉吧,还有,把药拿来,我得去煎了!”秀婶倒是尽职尽责。
二喜心中冷笑,把那包袱打开,把药包拿出来递给她:“喏,这是三副药,老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秀婶拿了药正想走,又返过身来叮嘱了一句:“你手脚轻点。”
二喜不耐烦地摆摆手:“放心,我可是专业的。”
待秀婶走后,二喜呸了一口,掏出包里那瓶子金疮药,顺手就揣进了自己兜里,这个瓜皮,谁会把这么好的药用到他身上?
二喜四处一看,在门口发现了几株灰灰草,这东西她熟悉得很,这种草上的白毛只要沾上皮肤,就会痒得钻心,而且皮肤上还会起疙瘩,难受得不得了。
她冷笑一声,跑出去扯起那两根灰灰草,又走了回来,粗鲁地扯开候二腿上的软布,将那灰灰草胡乱糊在那红乎乎的肉上,就像做熏肉前的码味一样。
一番糊弄后,胡乱绑上那绷带,然后伸出手,啪啪两巴掌甩了过去,再冲他吐了口口水,这才转身出了门。
二喜有杀人的冲动,可是此时,却不是他死的时候,他这条烂命还得留着,等到明晚再好好地进官府去受刑。
二喜狠狠地摔上门,又去了不远之处的厨房,秀婶正蹲在那儿,用小炉灶认认真真地煎药,一见二喜过来,一脸怀疑:“药可敷好了?这么快?“
“嗯。”二喜四处看了看:“大婶,我看这周围有一股邪气。这里是不是死过人?”
二喜纯粹是在忽悠,偏偏秀婶变了脸色,拿了柴火的手莫名一抖:“你会看这些?”
“嗯,跟我们村的神婆学过一阵子,大婶,不瞒你说,这一片的阴邪之气极重,且都从二爷的屋子扩散,有些诡异呀!”二喜一脸凝重。
她说这些全都是为了忽悠这种迷信的古人,想让他们暂时对二丫山妮打消主意。
谁知她刚一说,秀婶就紧张地凑了过来,拉扯着二喜的手,如蒙救星一般:“姑娘你是有本事的人,这里是真的邪门!二爷这次摔了的事怕是也跟这有关系胡长贵咋就把兔子看成了白狐,二爷又咋会摔成这样,怕是那女鬼回来报复了!”
二喜听不懂她在说啥,可也一本正经道:“你把这事从头到尾原封不动说一遍,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道。”
秀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马上把胖婶叫了进来,让看着炉火,自己拉了二喜出去,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开始一五一十地将以前的事情说了一通,从姓赵的姑娘来,再到掳来玉蝶,玉蝶又是如何得罪了二爷,再被关押凌辱,直到夜里忽起大火,玉蝶死了,姓赵的姑娘跑了……
她满脸焦虑地说了好久,然后补充道:“我是二爷的亲戚,全都依仗着二爷。他在这寨子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若是出了事,我们大家可怎么办?姑娘,求你想个法子,让那女鬼走吧!”
二喜心中震惊无比,原来在山妮与二丫之前,候二就祸害了不少姑娘,这还是秀婶说的,没说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还有,姓赵的姑娘……会是赵三宝吗?她真的被抓来了黑风寨吗?!
二喜追问起来:“你可知道赵姓姑娘的闺名?”
秀婶有些慌:“那姑娘怎么了吗?我记不太清了,谁知道是什么杏还是什么妮的,村里这些姑娘,名字惯是那些……”
二喜问了半天,她也说不清楚,只说那姑娘身材苗条,模样秀气……这有什么用?身材苗条模样秀气的姑娘多了去了!
“那姑娘刁钻得很,一脑袋坏心眼,后来趁着火灾逃到了裘老大的娘那边,找了个保护神呢!”秀婶一脸的鄙夷:“我们二爷本身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看她老实了一阵,还想过抬她做个夫人,谁知道,那么不知好歹!早晚要被弄死!”
秀婶说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可见与那二爷是同仇敌忾,一个鼻孔出气的。
“裘老大的娘吗?”二喜若有所思,打算回去就瞧个究竟,如果真是三宝,肯定是要一并带回的!自家人再有错,也不能由得外人欺负啊!
“是呀,姑娘,是不是那赵姑娘惹出的祸事啊?如果是,我带人去削了她去!”秀婶见二喜一直问赵姑娘的事,心中也怀疑了起来。
“不,不要!”二喜一慌,飞快地阻止起来。
秀婶一脸疑惑:“咋,为什么呀?我想了想,就是赵姑娘一来,就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二喜无语,她咳了一声,做高深莫测状:“此事不是你想得那么回事,此事与那赵姑娘无关,我刚刚只是为了确认清楚,全是因玉蝶一人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