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歇了一口气,开始继续编:“她将所有的怨念都转移到了与二爷有关的男人身上,所以二爷与胡长贵才会发生这么多状况,这段时间,切勿发生与女色有关之事,这样久了,玉蝶的鬼魂说不定……会走。”
二喜一本正经地忽悠着,说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平时王大夫治病时的套路,说话留一半,隐约神秘一点更有逼格,凡事无绝对,给自己留个退路……前世不是说得好吗?老中医惯会忽悠人,所以二喜学习王大夫就是没错了!
二喜说得隐晦,一旁的秀婶听得瞪大了眼睛,她眼珠子一转,马上说:“我知道了!她的鬼魂把那两个死丫头当成了生前的自己,难怪二爷与胡长贵会出事,难怪!”
二喜一懵,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秀婶只当自己说对了,开始嘀嘀咕咕说了起来,就是从旁枝末节,细微的小杂事开始分析,一点一点去证实玉蝶鬼魂的事情,说到最后,二喜都被她洗脑了,仿佛她说的才是事实一般。
二喜望了望天色,挂念着自己那一堆大黄,忙找了个由头,说自己要回去了,秀婶恋恋不舍地送她出来,态度已经之前好上太多了。
一直送到外面柴房去,秀婶警惕地看了一眼柴房,问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可以化解的东西呀?比如什么符水什么法器,再或者,咱们做场法事?”
二喜摇了摇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也不是全然无法,一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最近与女色有关之事都得禁止,包括那两个姑娘,都得关在里面,莫让任何人接近。然后嘛……”
二喜假意捻了捻十指,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明日再过来,替你家二爷把药换了,再弄一些驱逐邪气的药物,大家都吃了,准保安然无事!”
秀婶一听,眼睛一亮,又是行礼又是感谢,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塞给她:“认识姑娘可真是三生有幸!这些你拿着,积攒着总没有什么坏事,等二爷醒来,我马上告诉他,让他好好打赏你!”
二喜弯弯嘴角谢过,转身一走,一走出这候二的营地,才冷笑了一声,还打赏呢?野心倒是不小,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不成?
鄙视一声后她又笑了起来,还是赶紧回去磨那些驱逐邪气的大黄粉要紧呢!
二喜觉得这一趟超级顺利,不知道是古代的人太迷信太傻还是自己运气太好演技太棒,愣是把这秀婶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笑死个人了!
笑了一阵后她又笑不出来了,关于那个秀婶口中刁钻能找事的赵姑娘,那抱大腿的行事作风还真像是赵三宝呢,自己得找个机会去裘大娘的院子里看个仔细才行。
回去之后,之前那个心眼巨多的胖女人早就不在了,厨房里只剩下了哑巴厨娘春桃,她正在淘米做饭,见二喜回来,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生怕她质问一样,又迅速转过了头去。
二喜知道她怕自个儿,也哼了一声,上门拍着她的肩膀:“你这里可有蒜臼?”
春桃吓了一跳,一脸惊恐,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
二喜无语:“你这副鬼表情是什么意思?是我长得太吓人,还是我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春桃慌乱地摇头,迅速从柜子里扒拉出了一只蒜臼递给她,递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没敢与她对视。
二喜没心思与这哑巴厨娘为难,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触手却是一片油腻,二喜放下蒜臼,才发现手都黑了!
这东西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一直在边角里招灰,早就被油烟熏成不成样子,二喜皱着眉,拿到外面的溪水边清洗。
她以前也没那么爱干净,可是青扬却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吃饭前总是会再清洗一遍碗筷,衣服也是一两天就会换洗,也会像二喜一样,每日洗澡,整个人清爽得很,所以二喜成亲之后,就变成更爱干净了。
她奋力地涮洗着手里的东西,洗到那铜器都反光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脑子傻!给这些土匪吃的药粉,还用得着弄得这么干净!
二喜气得猛拍自己的脑袋,顺手就抠了一坨黄泥,猛地往那蒜臼里糊去,糊了个透才拎起来走了回去。
回来心里还不痛快,又趁着春桃没注意,抓了一把炉灶下的锅灰,再次糊了一遍,这才拎着那只蒜臼走到后院。
她飞快地从柴堆中抓出那些大黄,又拿了院角的生了锈的斧头,将它们胡乱地跺了一气。
这个过程自是十分费劲,发出的声音也是巨大的,可因为之前她小小地发飙了一下,这会儿春桃也不敢过问啥,二喜索性连后院的门也不关,把那砍猪草的菜墩子也搬到了春桃视线可及的地方,乒乒乓乓用力地砍了起来。
这么一来,厨房里做饭的春桃更怕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人昨天都是温和勤快的,怎么今天就像魔鬼上身了一样,变得如此凶残狠戾起来!
而且她挥斧头的样子真的熟练,似乎经常做这事,不但极有节奏,还十分有力量,有好几次都砸开了那堆莫名的木块,扎进了菜墩子里。
可她每次就咬了牙拔出来,然后继续,一点休息的念头都没有,春桃估计她从前应该是屠夫才对,怕是经常杀猪杀牛啊……
看起来那么好看的女人,谁知道内里却是如此……春桃感到毛骨悚然,有一种想要逃出去的冲动。
可她刚刚走了两步,二喜就咳了一声,拎着斧头站了起来:“你这会儿是不是闲着?”
春桃正想摇头,看着她那一脸凶巴巴的表情时,又不敢了,春桃紧张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自己随时听她安排。
二喜咧嘴一笑:“行!我这些东西已经砍得差不多了,你用蒜臼将它们全部捣成粉末。”
春桃的脸马上变得跟锅底似的,她紧张地拎起一块像树根块的东西看了看,闻起来有浓烈的苦涩味儿,这东西还硬得要命,这是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