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基斯倒下了。
在糖糖步步紧逼的攻势下,他终于耗尽了所有。
他的眼皮耷拉着,表情木然,四肢瘫软,癫狂的欢呼一阵阵灌进他的脑海,却不是为了他,而是冲着打倒他的人。
最后两场比赛对他而言近乎酷刑,被蛇咬伤之后,他的身体经受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结束了。
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感想。
他甚至匀不出精力来思考:究竟是谁把蛇放进了他的缠手带里?
他迷迷糊糊地被人用担架抬走。
糖糖目送他离场,高举双手向全场观众表达谢意。
所有人齐声高呼她的名字,要不了多久,这个伪造的名字便会传遍希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科林斯人也因此而沾光,可以扬眉吐气地和外邦人谈论她击败亚基斯的壮举。
她拿到了拳击比赛的冠军,只要再拿一个,就能赢下赌局。
晚上,她参加了向优胜者致敬的盛大晚宴。
公会堂里张灯结彩,餐桌上罗列着美味可口的丰盛食物,参与者除了作为宴会主角的优胜者们,还有各界名流、外邦使节、奥运会的组织者和裁判,以及奥林匹亚圣殿的祭司。
绿眼裁判坐在她身边,开开心心地朝她祝酒,陪她东拉西扯地聊天,好像完全不操心赌局的结果。
“如果我报名长跑,您觉得我能获得第一吗?”
在同赫尔墨斯激烈地争论完烤鸡肚子里香料的产地后,她忽然把话题转到明天的比赛。
“那要看你自已的表现了,我怎么能预料呢?”
赫尔墨斯耐心地把鸡胸肉切分成等量的小块。
“您希望我赢吗?”她感觉对方表现得太过轻松自如,怀疑他在背地耍阴招,叫自已怎么也跑不过伊森纳斯。
欺诈之神爱玩,但不喜欢输,小心提防总没错的。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赫尔墨斯笑嘻嘻地指着和糖糖隔着两个人就座的飞翔少年——伊森纳斯。
“我不在乎他的回答,我只在意你的想法。”糖糖偏要揪着他不放。
赫尔墨斯夸张地吹了声口哨,朝她盘子里丢了一块白花花的鸡肉:“裁判要做的是公平执法,而非信口开河。”
唉,这家伙,咋就突然正经了呢。
糖糖囫囵吞下鸡肉,用“你别装了”的眼神盯着他。
赫尔墨斯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虽然爱找乐子,自已的工作还是得尊重的,你应该知道,奥林匹克运动会对希腊人意味着什么。”
“我必须跑赢伊森纳斯吗?他比猎豹还快。”她痛苦地揉着胃部。
伊森纳斯对自已的名字格外敏感,眼神一下子飘到她脸上。
“我记得你的条件,除了至少三项冠军,还有必须超越你青睐的选手。”糖糖忽略掉伊森纳斯灼热的视线,一手撑着脸庞,愁眉紧蹙。
“我青睐的选手是谁?”赫尔墨斯为她斟满兑了蜂蜜的塔索斯岛葡萄酒。
“当然是伊森纳——”还没念完少年的名字,糖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我掉到思维陷阱里去了!”她大声叫嚷,同时给了桌面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