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一路奔至医师所在的临时帐篷,亚基斯没怎么挣扎,他全部的力气都用来忍受蔓延至全身的剧痛了。
四名医师帮助糖糖把亚基斯平放在羊毛垫上,观察亚基斯的病状。
手腕肿得老高,颜色青紫,附近的皮肤泛起红疹,全身大汗淋漓,肌肉松弛,瞳孔略微放大,脸色苍白。
“他被一条褐色的小蛇咬了。”糖糖比划着蛇的粗细和长度。
医师们眉头紧蹙,取来清洁的泉水冲洗伤口,又用几种草药混合成的解毒药膏涂抹亚基斯的手腕。
“这样就可以了吗?”糖糖真的不想他出事。
一名年轻医师专注地盯着亚基斯的伤处,语气有些不确定:“你描述的蛇应该没有强烈的毒性。”
另一个大胡子中年医师轻轻敲着下巴,满脸纠结:“他显然痛得非常厉害,但心跳和呼吸都在正常范围。”
头发花白的老年医师将温热的蜂蜜水喂给亚基斯,希望解除他的干渴和乏力。
最后那位医师点燃香炉,向阿波罗神祈祷。
糖糖摇着头,考虑再次请求光明神施救。
一个瘦瘦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科林斯还有斯巴达的拳击手,裁判要求你们,立刻回到运动场。”
糖糖摆摆手,指着牙关紧咬不肯发出声音的亚基斯:“他病成这样,冠军赛没法进行了。”
男孩弯下腰喘了一小会儿,脸蛋红扑扑的:“冠军赛还剩十分钟就要开始,你们如果不上场,是对伟大天父的不敬和怠慢,天父会迁怒你们的城邦,降下人民难以承受的可怕灾难。”
什么鬼?她没听错吧?
她当然明白,在古代,奥运会不仅是单纯的体育竞技会,更是希腊全境共同参与的盛大节日和庄严祭典。
并且,古代奥运会原本就以祭祀神明为主,包含诗歌朗诵、戏剧表演、学者演说和集市贸易等多项活动,体育比赛只是其中一项。
所有运动员在赛前都要向宙斯宣誓,保证绝不玷污比赛公平,授予象征优胜的橄榄冠的仪式,也要在宙斯神像面前举行。
一切违反比赛规则的行为,都是对神明的亵渎。
但拳击比赛的残酷程度仍旧超出了她的想象,只要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或者主动认输,比赛就必须进行下去。
一切都是献给神的,为了让神满意,凡人只能奋不顾身。
“好吧,我们马上回去。”既然身在希腊,便按希腊人的方式行事。
四名医师默默地将稍微恢复了一些的亚基斯扶起来。
亚基斯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搭在肩上,她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步步走回赛场。
小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脸上满是担忧。
四大泛希腊赛会中,奥运会是献给神王宙斯的,皮提亚运动会祭祀阿波罗,地峡运动会祭祀波塞冬,尼米亚运动会的主角则是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她扶着亚基斯进场,观众们发出尖叫:
“宙斯啊!”
“他们回来了!”
“不屈的勇士,在决出胜负之前永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