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闻言忙一皱眉。
“莫非对方是想水淹郓州?”
“啊!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就要被困死于城中,任其宰割!”曹翔惊道。
曹全晸则也皱了皱眉。
“狗贼好毒的计策!事不宜迟,传令下去,所有人火速回城!”
“是!”
当即,曹全晸只急率人马退出大泽,随后撤回了郓州。
“父亲,事到如今我们又当如何御敌?”
曹全晸则在屋中来回踱着步。
“大人,照俺说,不如趁现在那帮家伙还没完工,咱们索性先带人杀过去,只毁了他的河坝,倒看黄巢那厮还有何伎俩可施!”沈明道。
众人听后忙也扭头瞅向了曹全晸。
“却只怕贼军早已有所提防,毁坝之事恐不会那么容易。”曹全晸担忧道。
“的确,如今贼军势大,对方正巴不得我们去主动找他,否则又何必还像现在这样如此大费周章?”石绍道。
众人听完只又垂下了头,可这时曹全晸却是忽然转过身来。
“如今贼子欲以水淹城,无非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城中,我等倒是其次,可这城中尚有数万百姓,绝不能让他们也一起困在这里。”
说着,曹全晸忙瞅了瞅身旁的彭远。
“彭都尉,老夫命你即刻与石、沈、刘三人一道护送城中百姓前往济州,这之后你们就留在那里,只等南边水退后再带人前来接应,届时你我里应外合夹击贼众,定可将其一举击溃!”
“啊?”
彭远听完却是连退几步。
“大人,您这是……”
可彭远却并未说出口。他明白,一旦大水真的袭来,留在这郓州城中便是九死一生,曹全晸这是有意想将他们支开,以免和自己一起葬身此间。
“大人,如此我们何不一同前往济州?”
“是呀,大人,咱们一起走吧!”
可曹全晸却只在那里轻轻叹了口气。
“唉,说来惭愧,不过数月前,天子才刚刚加封老夫为东面副都统,然区区几日间,老夫竟已是连失数城,现今只剩这郓、济二州尚在手中,老夫实愧对天子厚恩,如此又还有何面目再后退半步?诸位不要忘了,当初吾子曹翊便就是因为不愿做逃跑将军,故而这才战死在了宋州城头,难道我这白首之人却还反不如犬子不成?今贼逆逞凶于前,老夫又岂有后退之理?而这郓州城便是我曹全晸的归宿,老夫誓要与此城共存亡,只为杨兄、吾子雪恨,以死报效天恩!”
众人闻言当即拜伏于地。
“大人,我等皆愿随大人一起同守郓州,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可谁知,曹全晸听后却只急得连连跺脚。
“唉,不可!不可呀!想我曹全晸不过一老朽耳,本死不足惜,然你等忠义之士当留着那有用之躯,日后再为朝廷效力、为天子分忧,岂可与我俱死于此?”
“大人……”
“不必再言!军令如山,汝等速去!”
“大人……”
可曹全晸却只一拍桌案,当即转身退入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