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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迦咂了咂嘴,试图挽尊,“我那是在磨练抄字的速度,再说了,十岁之后,我哪有再被夫子罚过抄书?”
“那还不是因为那次夫子罚了您百遍《战国策》,一日内不准吃喝不准离开席位,不准放下笔,到最后小姐您哭着喊着认错夫子都没放过,这才治了小姐的毛病,从此再也不敢偷懒。”
沈南迦顿时睁圆了眼睛,倦意烟消云散,抄起桌上的书本作势要揍人,“你还敢笑我?你不也被磨了一整天不能动,最后陪着我一起哭?”
云栈笑着躲开,“好小姐,是云栈错了,小姐现下不困了吧。”
舒展舒展身子,沈南迦终是散去了一股子困倦,把嬉闹间挤到烛台之下差些点燃的纸理好。
“快去再给我弄盏茶,还有几个时辰熬呢。”
话音刚落,门口的小丫鬟进屋来报。
“夫人,侯爷来了。”
沈南迦和云栈当下皆是一惊。
谢祈昀近几日不是去千荣居就是在书房歇息,怎的今日这么晚来焕清堂了?
思绪跳转,沈南迦快速将手边整理好的已经抄写好的纸张散乱的摊开,沾着手上残留的一些墨汁往眼下抹了抹。
做完这些,谢祈昀已经缓步进来了,他背着手,神色有些沉重。
沈南迦歉身,“这么晚了侯爷怎么过来了?”
谢祈昀不答,眼神瞥向了桌上散乱着的东西,“这么晚了还在写字,也不怕伤了眼睛。”
她状似随意的理了一下,“近日停了药,有些失眠。”
这一理,反倒是让谢祈昀更加注意到纸上写的是什么。
他眉心微蹙,拿起几张翻看,“家规?抄了这么多遍?”
沈南迦为难地笑笑,看起来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闲来无事。”
谢祈昀甩袖坐在席上,借着烛火的光亮,留意到了沈南迦眼下的一片青黑。
很快,他别开了眼,“许郎中回老家了,过两日我会寻了新的郎中来为你看诊。”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倒个茶都能把水撒到我身上。”
“姑娘你就行行好吧,这几日夫人夜夜不眠,我们伺候的人也得跟着挨到天亮,白日里你还要给我们安排重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要出错的啊。”
发火的那位仍旧不饶人,“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如今我们四夫人罚了屋里的那位,你还敢来开罪我?”
“四夫人罚她抄家规是要她修身养性,好好磨磨她的性子,你们全都不许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