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荣决定亲自去一趟边城谈生意。
这个决定十分的突兀,张柏反对,张雅轩也有些措手不及。
张显荣却执意如此,这一趟去边城,再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走之前还跟爹娘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他坐在颠簸的拉货马车上,心情烦闷。
这个决定不是他的一时兴起,虞翎已经不能再等了,沈君离对她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南宫天娇这样娇蛮他都准备袒护以牵制住她。
沈君离要除虞国公府的心昭然若揭,看来不只是自己,恐怕虞国公府都得反出弥夏才行,这件事必须要有方锦怀的首肯和支持,不然虞国公府即便是反到了梁靖,以梁靖的剽悍民风,又是一件麻烦事。
所以张显荣的商队出了京之后,他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只身回到了京城里。
虞国公府人声鼎沸,虞虎在门口闲逛,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王氏有孕的缘故,虞国公府的守卫似乎比从前严了些。
张显荣奔着虞虎就过去了,虞虎第一眼没把张显荣给认出来,撇眉看着他径直往自己跟前凑,正要伸手止住他,张显荣把头上的兜帽给取了下来。
短短一瞬间又戴回去了:“皇后娘娘有麻烦。”
这话一说,虞虎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就了然的点点头:“张大人跟我来。”
两人的对话小声至极,没有惹任何人注目便进了虞府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小厮都只是给虞虎行礼,没有人特意注意这位客人。
虞国公府来的怪人多了去了,大多都是想要证明自己谋求官职来找虞南晟的,并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一路到了僻静处,虞虎才小声的询问道:“皇后娘娘叫你来的?!娘娘怎么不直接送信到虞国公府?”
“娘娘处境不好,递信给我也是用了极其隐秘的方式,若是直接递到虞国公府,难免不会半路截下来,到时候后宫前朝沆瀣一气的罪名扣下来,怎么是好?”张显荣脸不红心不跳的辩解一句。
虞虎想想也是,也就豁然开朗不再疑心,两人一路上没再多说话,一直到了虞南晟的书房门口,虞虎才示意他稍微等一下。
“将军。”虞虎推门而入,虞南晟没抬头,只是随口问他怎么了。
虞虎把张显荣讲的话复述了一遍,虞南晟许久没有波动的内心终于泛起了涟漪:“把张大人请进来,我和他单独谈谈。”
同为国公来说,张显荣和虞南晟如今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只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张显荣还是给虞南晟行了礼才坐下。
虞南晟观察他甚久,才缓缓开口:“张大人收到了皇后的信件?”
张显荣点点头:“不过我已经销毁了,毕竟还是要小心为上,皇后娘娘在宫中一直被牵制,贤贵妃如今母凭子贵,皇上有意培养南宫家并移权,皇后娘娘顾虑。。。皇上可能是怕虞国公府威胁到皇位,日后逼宫,所以想要除掉。”
虞南晟皱眉:“张大人,虞国公府是皇上的肱骨根基所在,与弥夏同繁荣共衰亡,皇上不会这样做的。”
张显荣起身将虞翎给他的一把精巧匕首放在虞南晟的桌上:“皇后娘娘让将军小心为上,一旦有不对劲,一定要为自己留足了后路,不要重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这匕首是虞翎的嫁妆里他亲自放进去的,如今从张显荣的手里拿出来,可见虞翎真的是十分忌惮。
虞南晟忧心忡忡的看着匕首许久,不知道虞翎在宫中的情势如何,若是虞国公府真的遭遇不测,那么她在宫中又该如何?
虞南晟握紧匕首:“张大人为什么要帮虞府?这样的消息拿给皇上,岂不是更有价值?你们商谋,也做亏本买卖么?”
不怪虞南晟怀疑他,弥夏如今的局势和沈君离的蠢蠢欲动他早就有所察觉,卫廷司的兵权分散上虞南晟凭借军人特殊的直觉就已经知道了沈君离对自己的忌惮。
他方才一直在观察张显荣,这个新的张家本家掌门人有几分可信,他说话的时候严肃沉稳,话里隐隐的担心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张显荣闻言怔了一下,随后微笑起来:“商谋不做亏本买卖,可是对于我来说,能够得到天谕,就是最好的买卖。”
那个帝术家的张天瑜?
还是个痴情种,自古深情郎,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