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常寺卿白大人家的女儿。”符柳提醒她一句。
太常寺卿的白大人,南宫天娇晓得这么个人,她深吸口气,冷笑一声:“白家什么时候多的这么个女儿,本宫从前怎么不晓得?”
“这两年才从乡下给接回来的,不怪娘娘不晓得,这位白小姐没出过门,听说是在修习礼仪,恶补了一番,看来白大人也是下了功夫的。”符柳近几日打探消息的功夫做的很到位,作为南宫天娇的眼睛耳朵,她兢兢业业。
南宫天娇的表情就更不屑了:“本宫还以为是个什么白小姐,原来是个乡野丫头,一股子小家子气,太常寺卿为了他这地位也算是计谋用尽了。”
说罢又冷下脸来:“算这批丫头运气好,没有嫁给那个病怏怏的先皇,否则还没等有个一男半女,就得去太陵孤独终老,想想也是可怜。如今攀上咱们皇上年轻力胜,只怕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符柳轻叹一口气,她家主子如今还是这样的性子,入了皇家,没有一颗平和的心,实在是太过于为难自己了。
南宫天娇沉默着许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她缓过神来长出口气,又把扔在一旁的如意重新拿回手里把玩,幽幽开口:“叫她进来吧。”
符柳领命出去,白乐安站了这么会儿,脚心都酸麻生疼了,看见符柳出来,松了一大口气。
“娘娘让婕妤进去,婕妤请吧。”符柳语气放的柔和,南宫天娇现在心情糟透了,也不晓得要怎么为难这个可怜的孩子。
白乐安带着小浮走进正殿,娘娘的住所果然就不是她的那间西偏殿可比的,内间摆放的东西全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做工精美,巧夺天工。
比起皇后的宫宇还要华丽恢弘,白乐安匆匆晃了一眼便低下头走,心跳的格外的响,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害怕的。
可能是因为跪拜皇后娘娘时还尚有人一起,而此刻是独身一人,白乐安手心里出了一层的汗,她不动声色的在衣袖上擦了擦手。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白乐安在心里演练了几次,端端正正的拜下去,没有出什么差错,她看不见坐在软塌上的南宫天娇,只能看见她搭在腿上的软云丝被。
“起来吧。”南宫天娇的声音比虞翎要冷上几分。
白乐安被小浮扶起来,青椛宫里的丫鬟给白乐安搬来一根绣凳,白乐安坐定之后,才看清楚了眼前那个慵懒的垂着眼帘把玩如意的贤妃娘娘。
南宫天娇不经意的撇了白乐安一眼,冷的白乐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觉得皇后娘娘虽然语气疏离,却还算柔和。
这位贤妃娘娘不过初见她,便有一种冷漠冰川的意味,白乐安心里抖得厉害。
“你就是那个太常寺卿家养在乡下的丫头?”南宫天娇直言不讳的讲出来,脸上挂了一副嘲弄的笑意,“长得倒还是不错。”
白乐安楞了一下。
原来京城里是这样说她的么?
太常寺卿家养在乡下的丫头。
南宫天娇坐直了身子,她就见不得这幅柔柔弱弱娇滴滴的样子,从前的郑灵儿也是这样,偏偏男人们就喜欢得不得了。
“你既然是本宫宫里的人了,本宫便不得不与你说说本宫这里的规矩。”南宫天娇抬高下巴,“本宫如今怀着身孕,宫里边见不得什么脏东西,本宫这边没有传你,你便也少来,若是本宫的肚子出了些什么问题,你自然是百口莫辩的,本宫也是为了你好,晓得么?”
白乐安垂下眼帘:“臣妾知道了。”
“你养在乡下,免不得礼仪不够周全,本宫身边的符柳你也认识,便由她教教你规矩,免得你总是带着股小家子气呆到本宫这青椛宫,将来小皇子出生,日日瞧着你,总归是不好的。”南宫天娇扯下丝帕往鼻子边轻轻擦了擦,抬高眼角看着低头称是却发抖的厉害的白乐安,心中的气算是顺了些。
白乐安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刻薄的话。
她爹是太常寺卿,就算她是个乡下小姐,那些小姐们也不过私下里讲讲。
皇后娘娘都没嫌她。。。
“行了,你下去吧,本宫乏了。”南宫天娇不客气的下令赶人,白乐安强忍下泪水,站起身来对着南宫天娇行礼。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