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除了虞翎和南宫天娇,品阶最高的便是穆妘婔。
这一次内定的人选里,虽也都容貌端正,但要跟穆妘婔比起来,还差了一些。
除了白乐安。
白乐安敬重皇后娘娘,从凤鸾宫出来之后,脑海里便都是虞翎不怒自威的眉眼。
明明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跪在皇后跟前的时候,却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兴许是皇后娘娘领过兵的缘故,白乐安这般宽慰自己,带着小浮快步往青椛宫走,昨日搬进青椛宫的西偏阁尚清堂,原说是要去给主宫的贤妃娘娘问安的。
哪晓得贤妃娘娘身边的符柳姑姑推说自己还未见过皇后,不宜先拜见妃嫔,乱了规矩皇上会责怪。
白乐安心中不安,贤妃娘娘如今肚子里怀着皇上的孩子,也不晓得脾气好不好相与,只是她不过一个小小婕妤,又哪里敢奢望能与贤妃娘娘说上几句话呢?
穆妘婔冷眼瞧着白乐安的背影,对着子螺轻声道:“是太常寺卿那个养在乡下方才调上来的女儿么?”
子螺应声点头:“是,白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上赶着接回来参加这次的内选,想来也是为了稳固地位。”
穆妘婔眼神冷得很,脸上却已经挂上了微笑,收回搭着子螺的手,快步往前走:“白妹妹留步。”
白乐安闻声回头,穆妘婔笑得娇俏的脸庞一下子撞进她的眼帘,还没来得及福身行礼,穆妘婔便伸手托住了她:“不必行礼了,白妹妹与我初来宫中,该相互照应才是,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来找姐姐,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便是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不得操劳,皇后娘娘日理万机难免也有顾不周全的时候,咱们姐妹间互相帮衬着也是为皇后娘娘省心。”
“是,穆姐姐思虑周全。”白乐安不认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方才也只是才晓得她是这波内定人选里唯一的一个贵人,想来家世一定很显赫。
瞧她的衣着打扮,举手投足,与自己这种临时学来的“小姐”气质迥然不同,必然是从小便受到家族的熏陶,耳濡目染,才会这般浑然天成。
穆妘婔与她亲昵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小浮瞧着反方向走的穆妘婔背影:“穆贵人独自住在永乐宫,可见皇后娘娘多看中她啊,小主和穆贵人交好,是好事情,您在这宫里举目无亲的,穆贵人瞧着倒是很和善呢。”
白乐安微微点点头,青椛宫的那条宫道没有什么人,白乐安回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从外头回来的符柳。
“姑姑安好。”白乐安客气的跟符柳问好,这宫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想要开罪,都尽力的想要交好。
她认为只要自己足够的谦卑有礼,就可以在这个宫中安稳度日。
“婕妤回来了,今日怎么打扮的这样素净,好日子该红红火火的才是。”符柳笑着寒暄一句,打量着白乐安的装束,她方才便听说了永乐宫那位穆贵人如何的风姿,她瞧着这白婕妤也是个美人儿,就是不大会打扮自己。
“姑姑说的是。”白乐安点点头,“我想拜见一下贤妃娘娘,不知道娘娘此时方便不方便。”
符柳的眼神闪了几下:“婕妤略等等,娘娘早上的时候胃口有些不好,这会儿若是精神好些了,想必也是会见婕妤的。”
白乐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劳烦姑姑了,我就在娘娘殿前候着便是。”
符柳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便朝着正殿走去,手上挎着的篮子蒙着花布,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浮搀住白乐安,低声宽慰:“小主放心,贤妃娘娘一定会见小主的。”
南宫天娇今日不知为何胃里难受的厉害,方才吃了些酸甜可口的山楂才感觉好受了些,看见符柳回来,她靠在软垫上懒懒的把玩手中的如意:“怎么去了这么久?皇上不是下朝了么,本宫不舒服的事皇上可晓得了?”
“娘娘,皇后方才去议事堂了,皇上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了。”符柳把手中的篮子放下,“新来的白婕妤在外头等着给娘娘请安呢,娘娘瞧要不要见见?”
南宫天娇一听虞翎去了议事堂,心里的火气便噌噌的往上窜:“趁着本宫有孕,虞翎便上赶着去勾引皇上!她也不想想,她那个身子亏虚成那样,不养个一年半载的,她敢有孕么?!”
还有门外等着那什么白婕妤,南宫天娇一个也不喜欢,这宫里边来的每一个女人她都不喜欢。
她不喜欢看见那些如花朵娇嫩的青涩面孔,更不喜欢想起这些娇媚的面孔以后会怎么去迎合沈君离。
她讨厌每一个与她争夺丈夫的人。
“白婕妤?谁么?”南宫天娇不耐的寻问一句,把手里的如意随意往一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