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收到眼神,内心有一丝忐忑,但她已经是个病人了,他不至于还凶巴巴吧。
未料他一声不吭,转身抱着她出去。
“干嘛?”
何碧顷以为是自己太作了,惹他恼怒,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看着他冷漠的侧脸有些慌张。
江猷琛没理会他,薄唇抿紧,仿佛上下启动就会进毒气似的,锋利的下颌线让人有些胆怯。何碧顷想挣脱,但她浑身都没劲,连说话都蚊子似的细弱。
恰好黄医生、王摄影,张芸三人共同出现在门口,见他出来又自动让出一条道。
张芸不解又紧张地问:“怎么了,现在去哪里啊?”
她家艺人就在他手里,她生怕闹出什么动静。
江猷琛没应声,冷冽如风。他不说话时气场太有威慑力,加之身上仿佛自带寒气,众人压根不敢说话,一路跟着他。
未料又在长廊迎面撞上顾庭山。
两人四目相视,谁都没有要退让一步的意思,气氛莫名剑拔弩张。
顾庭山倏然浅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江老板要抱她去哪?”
听见熟悉的声音,何碧顷才发现顾庭山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他老是跟着?
何碧顷呼吸更加不顺畅,眼睛盯着江猷琛的胸膛处,被抽干了力气的双手使尽全力捏紧他后颈处的衣领。
江猷琛的领口被扯,t恤领勒住他的脖子。
他似有似无地叹息,瞥向怀里毫无血色的虚弱脸蛋:“回房。”
微微侧身,从顾庭山旁边经过。
张芸满头疑惑,多瞅了一眼顾庭山。她在何碧顷身边工作了三年,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但从他此刻的眼神和言语之间,总感觉两人似乎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直至某间房门口。
江猷琛轻抬下巴,张芸立马帮忙开门。
何碧顷脑袋有些懵。
——这是江猷琛的房间。
她屏息,屋内一股淡淡的海盐乌木香瞬时争先恐后涌进鼻间,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安置在床上。
江猷琛转身,抻手开窗,一阵风鼓起他的t恤衣摆,袖管里是肌肉蓬勃的肆意青筋,几秒前,这双络脉结实的手抱着她走遍了大半个木屋,丝毫不带喘的。
忽然,视线里又多出另外一个身影,是顾庭山走到了江猷琛旁边。
何碧顷眼神骤变,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嫌弃爬上清凌凌的褐色瞳孔,几乎立马收回视线。
虽然眼睛转过来了,但脑海里全是江猷琛的心跳和呼吸声,半秒内,她耳根子微微发烫,连带着整个受惊后冰冷的身躯都慢慢血液循环回暖。
木屋所有房间的布局和装饰都差不多。不同的是窗外的景色。
黄医生照例问了些问题,最后皱着眉头说:“你这尖嘴恐惧症的情况这么严重,确定还要录下去吗?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晕倒了。”
今天只是个意外,不知那只鸽子为什么会跑到她肩膀,何碧顷没吓得当场晕过去已经是奇迹。
旁边的张芸惊恐:“这么会那么严重?医生,您看看开点什么药缓解?”
黄医生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是心理疾病,我顶多就开个受惊药。还得靠自己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