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顷是被飞在肩头的鸽子吓的。刚才在关子俊他们面前强装镇定已经耗尽了剩余力气。
她害怕尖嘴动物,一旦遇上就会心里发麻,被吓哭四肢发软,像半夜遇见鬼,更别提是那么近距离接触。
何碧顷在江猷琛怀里喘着呼吸,侧耳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内心的恐惧感渐渐消弭,转而被七上八下的心慌占据。
演员身份使然,她偶尔也会跟男演员有身体接触。此刻,明明不是第一次被男生抱,她却莫名羞赧,心跳声像擂鼓。
疾走时扑面而来的微风佛动她的黑发,她思绪混乱间耳边又响起刚才江猷琛对顾庭山说的话。
平日里对谁都生人勿进,毒舌冷漠,却看出她不喜欢顾庭山的接触,还直接摆明了说。原来江猷琛这个人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一路上了二楼回到房。
何碧顷眼看着他径直朝柔软的床走去,软绵绵地嗫嚅着:“不要去床上,脏。”
江猷琛顿住脚步,往角落的沙发走。
“也不要坐沙发。”
低低的呢喃声再次传来。
如果不是怀里这张脸惨白如女鬼,仿佛随时能晕死过去,江猷琛都要怀疑她是在演戏。
忍不住乜她,未料恰好撞上她一双玻璃珠子般水盈盈的褐色双眸。
平日里灵动妖媚的狐狸眼,此刻像是元气大伤,急需补血恢复的脆弱妖姬。
江猷琛瞥开视线,望向百叶窗外的山景。
她虽然不重,但一路从后院抱上楼,也要些力气。江猷琛不知道自己还要维持这个公主抱多久,也不知她脑子里想的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床不许沙发不许。
那刚才想也没想就像熊猫一样攀附在他身上的人是谁?合着他就不怕脏?他身上哪件衣服不比这些身外之物贵一百倍。
江猷琛挑眉睨她,嗓音有些不耐:“你的意思,我要当你的人型大床?”
没等何碧顷开口,他继续补充。
“是不是我这两天太好说话了?”
所以才得寸进尺成这样。
何碧顷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他一直抱着自己。
“那你把我放地上。”
地板脏了可以拖。
江猷琛冷眼瞧她,真当他是冷血无情又不讲理的人。
何碧顷见他无动于衷,又说:“放我下来啊。”由于声音软糯糯的,听起来像是撒娇。
眼下不放手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他不理解。
“脏了就洗,你珍惜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沙发和床是乾隆用过的古董。”
“那也不行。”
身上衣服脏兮兮,她宁愿坐地上也不要坐床上,哪怕可以洗掉,她的洁癖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男人漆黑双眸犹如深海里被海浪不断击打的岩石,冰凉凉且波澜不惊地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