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惊讶:“风师兄……”
同时,她心有所感,终于明白了,她在灯中的岁月里,陪伴她孤独,和她聊天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风晚辰目光中带着求恳:“端商当日与你,不过是伞中主仆,强取豪夺——有没有可能,你们只是一时的浮缘……越师妹,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感觉吗?”
她低下头:“抱歉,我,我当时神智不足,除了亲切,对师兄并没有多的感觉。”
风晚辰的表情顿时显得很难过。
明霜想到今生与端商之间又多了一个凌恪,已是节外生枝,再多一个风晚辰,实在要头痛三倍,不如快刀斩乱麻,因此硬起心肠沉默不语。
风晚辰终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他脸上浮现一个哀而不伤的笑容:“无妨,越师妹,明霜,希望你我下次见面,就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吧。”
明霜点头:“风师兄,你多保重。”
随着壶中最后一颗金砂落地,风晚辰重新回归了五百年后的现世。
明霜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一个谜团。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在这纷乱的世道中,这句诗成了明霜与凌恪经历的真实写照。
当他们历经数场惊险的恶战,终于重新到达京城之时,明霜决意以武筑道,她的修为在一日日浴血搏杀间不断进步,已趋金丹圆满,随时可以点化凝婴了。
入城时,二人并未惊动朝堂,只是通知了嘉敏公主一人。
本打算直接与嘉敏在芍药别苑中相会,却不料刚进城中,那只黄铜浇铸的玄鸟便从天下盘旋而下,落在她与凌恪面前,口作人言:
“请贵客玄女宫一叙。”
城门口本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百人此时都慌慌张张地跪拜于地,向玄女宫的象征不停叩头。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明霜知道是走不脱了,便干脆地带着凌恪乘上铜鸟,向玄女宫凌霄塔飞去。
这次,玄女宫在场的人不多,只有离梦与燕淩,其他人仍在园中,在秋千架和池塘、廊下三五成群地游乐,轻盈欢快的笑声,纵使在塔顶也能听得到。
果然人间仙境,与外面妖患肆虐的境况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
明霜施礼:“不知姐姐有什么见教?”
离梦叹了口气:“好妹妹,你这一路上,闹出的动静也太大了些……‘筑基不入凡尘’的规矩,你是丁点也不守。”
明霜难得露出几分惭愧:“倒是教姐姐为难了,只是,见了凡间那些惨状,实在隐忍不住。”
离梦款款走上前来:“我也知道,你的性子爱管闲事,尘缘深厚,比不得我们,只是,之前离着远,我们还可以当做不知道,现在开始,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