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嵩会不会就此逃出京城了呢?陆风竹觉得不会,他临走前为何要带走唐放呢?假如是要杀人灭口,早两个月就可以做了,他之所以留着唐放一定有某种用处。
唐放会刺青,难道他还要在某个人身上刺上刺青?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陆风竹想到了一个人,他立刻赶往十里坊的广寒宫找到张逸卿,询问她最近周围可有陌生人出现。
张逸卿此刻正在试穿新服,身边有四名丫鬟在侍候,有两人手持铜镜站在她两侧,她不停地左右转身,查看新服的样式。
“陌生人?”张逸卿有些茫然,“这两天因为要筹备婚礼,广寒宫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许多确是我不认识的,怎么了?陆捕头,这有什么不妥吗?”
陆风竹道:“张姑娘,我怀疑有人要对你不利,这几天我想派人保护你。”
“你是说。。。等等,你们看见右边这一串珠花了吗?比左边低了一些,让师傅重新缀过。”
丫鬟应道:“是,我这就去把师傅叫过来。”
张逸卿显然对新服很上心,但对陆风竹说的话似全不在意。
自己好心来保她性命,她却如此态度,陆风竹面露不悦。
“你是说派人来保护我?”张逸卿又停了下来,“凤冠上这颗珠子不要用红色的,红男绿女,换成绿珠。”
“绿珠堕楼颇为不吉,我看你还是别戴绿珠的好。”这时张素云走了进来,她挥了挥手,几名丫鬟退了出去。
张逸卿道:“张姨,你怎么来了?对了,我出嫁时那顶轿子改好了吗?轿顶的那粒珍珠一定要用大一些的。。。。。”
张素云道:“逸卿,前头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现在陆捕头好心来帮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轻重?”
张逸卿道:“张姨,我怎么不知道轻重,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那一天,我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好,然后风风光光的上花轿。”
张素云道:“嫁人难道比身家性命还要紧?”
张逸卿道:“生死有命,陆捕头你派人保护我能保几天,若是真有人处心积虑要对我不利,又有什么法子?”
陆风竹还待开口相劝,张逸卿又道:“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几天筹备婚礼我已经很累,想休息了。”
陆风竹和张素云只得离开,刚出门张素云就问:“陆捕头,这些案子真的都是刘振嵩做的?”
陆风竹点了点头。
张素云道:“他做这些图什么呀?”
陆风竹道:“我可以肯定刘振嵩做这一切是为了他的儿子刘寄蝉,而刘寄蝉就是祈香山,我想他杀掉那些才子佳人,是为了不让人们忘记祈香山和岑红叶。”
张素云惊道:“什么?杀那么多人就为了两个已经死去三十年人的名气?”
陆风竹道:“很疯狂对不对?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到底刘振嵩的真实动机是什么还得抓到他后才能弄清楚。”
张素云道:“陆捕头,张逸卿很倔,但我觉得她确实很危险,你能不能派人暗中保护她,直到抓到刘振嵩为止。”
陆风竹见她如此热心,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张姨,张逸卿不是你带出来的姑娘吧?”
张素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关心她的生死。哎,怎么说呢,有句话说得好: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大半辈子都在十里坊沉浮,见了太多红颜薄命的悲剧,难得张逸卿可以觅得良人,脱离苦海,我是由衷地为她高兴。”说到这里她开始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她拿出手绢抹了抹嘴角,陆风竹瞥了一眼,看见手绢上都是血迹。
张素云惨然一笑:“我这痨病是好不了了,活一天算一天。”
陆风竹看着眼前这位年华逝去,身患绝症的女人,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