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是张逸卿出嫁的日子,广寒宫内外张灯结彩,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大家都想来一睹花魁娘子出嫁时的风采。
陆风竹一早就到了,这两天他派人一直在广寒宫盯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但是他依旧放心不下,刘振嵩的手段他已经不止一次领教了,是以他决定亲自来看看。
他来到张逸卿的闺房前,门口站着两名衙役,见他到来两人一起躬身,陆风竹问:“张逸卿在房里?”
一人答道:“是的,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陆风竹道:“辛苦你们了,等到过了今天放你们两日假。”
这时唐梅背着一个包袱来到门前,见到陆风竹时她面色微变,随即又露出了笑容:“陆捕头,你怎么也来了?”
陆风竹道:“我是来看热闹的,你是来给张逸卿画画像的吧。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很憔悴,是不是病了?”
唐梅道:“不是的。我才学画没多久就要给花魁画画像,又激动又紧张,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着了,我现在头昏昏的,好怕等等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陆风竹道:“张逸卿今日必定光彩照人,我想任何人见着她都不会犯困的。对了,你这一大包袱,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
唐梅道:“是画纸,绢布,还有毛笔和颜料,我怕一张画不好,就多备了些材料。”
这时一名丫环走出来,道:“是唐画师吗?你怎么迟到了,快点进来,我家姑娘催了好几次了。”
唐梅随着丫环进入房间,此刻张逸卿梳妆完毕,穿上凤冠霞帔的她果然光彩照人,美的不可方物,她道:“你怎么现在才到?还有一个半时辰就是吉时,到时候我一定要出房门,你能在那之前画完吗?”
唐梅低声道:“我尽力便是,只是这段时间不可有旁人打扰,张姑娘你也不能分心做别的事。”
张逸卿挥了挥手将屋内的丫环都屏退,并道:“我没有出声召唤,任何人都不得进屋。”
丫环们走后张逸卿来到内室,坐到一张梨花木桌前,唐梅则缓缓地打开了包袱。
一个半时辰过去,眼看吉时已到,张逸卿却还没从房里出来,丫环们都急了,一人上前喊道:“小姐,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陆风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又出事了?
另一个丫环等不及了,上前把房门推开,只见穿着凤冠霞帔的张逸卿站在门口,此刻她已经把红盖头盖上了。
唐梅则站在她身旁,手上拿着一幅画轴。
张逸卿手一挥,两名丫环立刻上前搀着她下楼,之后又扶着她坐进了早就放在厅堂里的花轿之中。
陆风竹道:“唐姑娘,你脸色越来越难看,莫不是真的生病了吧?”
唐梅道:“刚才给张逸卿画画像,损耗了不少精神,我先在这房里休息一会,等恢复了精神我再回去。”
陆风竹说了句:“你自己留神。”便下楼跟着花轿一起离开了广寒宫。
陆风竹一路跟着花轿走,最后居然来到了香山红叶庙,他大感讶异,见张素云也在观礼的人群中,便上前问道:“张姨,花轿怎么来了这香山红叶庙?”
张素云道:“刘星衍和张逸卿要先在这里祭拜祈香山和岑红叶的玉像,然后再去刘星衍的家中拜堂。”
陆风竹道:“刘星衍的居所在哪里?他前两天还寄居在寺庙中呀,怎么这么快就有新家了?”
张素云道:“在城西,那座宅子原来是礼部侍郎黄大人的,据说黄大人欣赏刘星衍的才气,便将宅子送给了他。”
陆风竹讶道:“京师一座宅子少说也得四五千两银子,这位黄大人可真够大方的呀。”
张素云道:“刘星衍高中探花,前途无量,愿意在他身上下注的朝廷高官肯定不少。”
这时有人叫道:“新郎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