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瞧着林探远是个温柔的。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晓,这位林公子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烈性子,内里凶悍的不得了。
各种缘由所迫,一度擅于隐忍罢了。
“哟!瞧你说的,林兄,你还嫌上了?你也听见了,那是公主亲口承认,已有意中人。当日皇子殿下留你,最后不也没成吗?”
吊儿郎当的书生替罗未眠打抱不平,越发瞧不上林探远一个大男人这般戏说。
“我看准是他叫公主误会了什么,人家小姑娘才多瞅了他两眼。”
这话书生是朝着另一位说的,他都不想搭理林探远了。
林探远‘哼’笑一声,“那日我什么都没做,你少诬赖我。”
清不清白,那公主心里清楚。
林探远想到她看他那几眼就心情憋闷。
没多话的人倒是能稳重分析,“探远,你今日有些急躁了。”
本就心中不快,被友人点出,林探远脸上多少挂不住些,“敢问天下间哪有女子那般不顾脸面直视男子的?更何况是已与旁人有了相伴一生的打算,她还敢那般瞧我是何意?”
起初笑着打趣林探远的书生这才恍然,“敢情你是怨公主没瞧上你啊?”
林探远一时语塞,瞪友人一眼,低骂一声‘莫名其妙’便快步走人。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随之追了上去。
“林兄,你这是开了窍呀!说说,说说,你不会是真对那公主动了心吧?”
能叫林探远失态的事不多,他惯会掩藏最真实的自己。
可今日,不过是三两句话,他便这般反常,着实叫两位至交意外。
就连向来稳重自持的那位也起了好奇心思,“探远,往常比公主今日举动更为大胆的女子也有,可我从未见过你如此不悦。”
被盯恼了,这个说法无法令他们信服。
林探远稳了稳心神,“不瞒二位仁兄,那日被皇子殿下召见,听闻要娶公主为妻,我是极其抗拒的。可抗旨对我无益,稍作犹豫我便应下了那荒唐婚事。在等待公主回宫之时,我甚至想了后半生如何相处度过。”
听闻此言,其余二人都没有取笑,因为他们知道林探远想到这么远的意义。
林家世代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辅佐明主为天职,在他们眼中,认定的主母便是要与他携手共进,跟着上族谱甚至将来进祠堂的!
可偏偏那晚林探远都艰难说服了自己,接纳了最不可能,对林家最没有助力的罗未眠,她反倒一眼没看他,说出了惊世骇俗之言。
如此也便罢了,林探远权当大梦一场。
可为何?她屡次三番眼神试探他?
就算是皇子殿下对她说了有意撮合,她也不用那般拔不出来吧?
好似她对他多么情根深种般,叫人看了生厌心烦。
“堂堂公主殿下,那般不知廉耻,当众数次对我眉目传情,简直不堪入目!”
明明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可出口的话,林探远偏要恶语相向。
好在听了他话的只是他两位至交,知他脾性。
二人再次相视一眼,那最开始打趣他的书生才道:“行了,你也别自作多情,往后这话烂到肚子里,有辱斯文。”
更辱的,是罗未眠的名声。
只是在林探远被莫名刺激的情绪下,这话他心里过了一遭,并未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