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慢点!」
书童竹墨在后面心惊胆战,不断呼喊。
严九龄则在前方策马狂奔,泥水飞溅,身上锦袍满是污渍,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雨中纵马虽然狼狈,但看到山下景象,他还是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没误事。」
「快停下!」
见他纵马而来,外围士兵立刻弯弓搭箭。
「大胆!」
严九龄一声暴喝,此刻哪还有平日里那怯懦书生模样,怒目圆瞪道:「我乃鄂州举人严九龄,奉巡抚李大人之命前来,尔等想要造反吗!」
他虽不练拳脚,但此时竟有浩然正气滋生。
拦路的士兵,眼中顿时惊疑不定。
见严九龄气势不凡,他们连忙将刀兵放下,领头的士兵有些心虚道:「可有证明?」
「哼!」
严九龄翻身下马,一声冷哼,从怀中取出张白卷,上面写了几行字,并且落着通红官印。
但那小兵只是随口一问,根本认不得字,匆匆看了一眼,便弯腰抱拳道:「先生,请随我来。」
面对着上千虎狼之兵,严九龄毫无惧色,梗着脖子,大摇大摆就进了中军。
李衍等人自然也已看到。
只见严九龄掐着双腰,对一马上将军破口大骂,那将军虽面有怒色,却也不敢多说,抱了抱拳,伸手一挥,带着麾下军队迅速离开。
沙里飞咋舌道:「好嘛,这傻书生竟也有这般气势,了不得!」
待士兵们离开后,严九龄还留在原地,扭头望向华山,眼中满是忧虑。
见此情形,李衍等人也不再躲藏,快步走了出来。
「哈哈哈……」见他们平安,严九龄也松了口气,大笑着跑了过来,地上湿滑,还差点摔一跤。
他也不在意,尽管狼狈,还是满脸微笑道:「诸位没事就好,路上河水暴涨,冲塌桥梁,耽搁了些时间,急得我以为误事。」
「多谢严兄!」李衍正色抱拳。
他虽有办法突围,但严九龄所为他也看在眼里,心中佩服的同时,也已记下这人情。
「无妨,应该的。」
严九龄并不在意,看了看华山,又望了望众人,忽然叹了口气:「诸位,是不是就要在此分别了?」
李衍洒然一笑,「没有酒,叫什麽分别!」
「等我!」
说罢,便骑上快马而出,跑到附近镇子买了一坛酒,又匆匆归来,给几人都倒了一碗。
严九龄此时,也觉豪意大生,端起酒碗笑道:「李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不过我相信,定能在江湖上闻你大名!」
李衍也端着碗沉声道:「我在江湖,明年也定会听到严兄金榜题名的消息。」
大宣朝科举三年一届,严九龄考了举人,今年就要前往京城准备。
约莫明年二三月份就会开考,之所以提前上去,无非是要左右打点,拜见各路师长。
如今风气便是如此,你不做,没根没底的,即便不会名落孙山,也会被发配到偏远之地做官。
「承李兄吉言!」
几人端起酒碗,咚咚饮下,一把摔碎在地上。
一旁的竹墨也被感染,开口道:「李大侠,沙老叔,王道长,伱们路上要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