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已经又看不清楚他的脸和他的眼神了。
她的眼睛被新蓄出的眼泪所占满,视线完完全全地模糊。
模糊得她眼前的一个人影似乎碎化成无数个人影。
每一个碎化出来的人影,则都不是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老先生。
而是梁京白的轮廓。
问他,是条件反射。
问的同时黄清若心里也清楚,问题毫无意义。
她现在除了相信他,还能怎样?
另外就是,其实如果他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样,想要弄死这个的孩子,他现在有无数种办法,没必要用现在这一种。
没必要用现在这一种,几乎暴露了他是谁的方式。
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脸和他的眼神也无所谓。
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前,黄清若就松开了他的衣角。
她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任凭他在她的身上施针。
事实上,他也仍旧像哑巴一样无声,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大概他也已经从她的主动松手,得知了她不需要他的回答了。
不知道是针灸的缘故,还是知道了他是谁的缘故。
又或者两个原因都有。
黄清若感觉身上的紧张卸去了不少。
没有底的心,恍惚也有了一点托底,安定了些许。
她还有点犯困地半醒半睡了过去。
肚子的疼痛感并非就完全消失了。
隐隐约约还是在的。
可她还是半醒半睡了过去。
仿佛之前对他们的各种话多且密的催促,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
她现在需要缓一缓,休息一会儿,重新补足能量。
车子在他给她施完第一轮针之后,也重新启动,继续开往医院的路途。
虽然现在的黄清若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但不妨碍她认为,这个风雪夜,是她这辈子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她两次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她都还在车内,车子都还在行驶中。
也就是说还没到医院。
黄清若便重新阖眼休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