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衍听到三十万这个数字后,低垂的眼睫微微往上抬了下,总算认真地打量了常明一眼。
“你的故事还没说完。”他淡淡道:“你只说了她问你要三十万,但你当时没有给她那笔钱对不对?”
常明脸色闪烁了下,而后才尴尬地道:“我倒不是差那笔钱,但她也不想想,她哪值得起那个数字……”
他说话的时候,放在身侧的双手,手指捻动了两下衣角,眼神闪烁,含糊其辞。
心理学上,这是代表对方没自信、不够坦诚的表现。
常明似乎被触碰到了软肋似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了,从宿窈的各种兼职,到最后通过那些工作,对她进行不同程度的诋毁和人身攻击。
这些事情,周时衍在决定帮宿窈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她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再清楚不过,这会儿看常明滔滔不绝,说起来跟没完了似的,他干脆找了个沙发坐着,淡淡地像看笑话似的盯着他看。
常明还没察觉出不对,一口气讲了一大串,中间稍稍歇了口气,准备继续讲的时候,周时衍终于再次开口了。
“既然她在你这里这么差劲,你还追她做什么?还一追就是三年?”
常明脸色变了变咬牙说:“我当初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后来她开口要钱,才立马清醒过来!你是不知道,宿窈她……”
他又准备长篇大论,周时衍却没兴趣继续听了,略显乏味地靠着沙发,眼波淡然道:
“你既然追了她那么久,知道她曾经被人故意污蔑,难道就不清楚,后续有一个叫周时衍的人帮她查清了真相,证明了她的清白吗?”
常明脑子里还想着当初跟宿窈在一起时那点事,完全没意识到周时衍这话里有个坑在等着他,刚要继续开口,旁边的乔莺突然变了脸色,脸色复杂地看向周时衍:“学长……”
周时衍没理会她,眼睛依旧看着常明,幽黑深邃的眼底,暗藏着一抹轻蔑。
“宿窈读书时受家庭所累,的确做了很多兼职,但她也是凭劳动赚钱,没什么可诟病的。至于跟你那件事,我也大致知道一些,她抱怨过自己太受欢迎,被人纠缠的烦不胜烦,所以就想了个一劳永逸的主意。”
“常先生只说了故事的前半段,她问你要三十万,却没说故事的后半段,是因为觉得没面子不想说吧?你拿不出那笔钱,她便在电话里讽刺你,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手的算什么男人,对不对?”
常明没想到,周时衍竟然是在宿窈上学的时期就跟她认识了,对他们的事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男人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极为难看,眼中含着怒火瞪向周时衍:“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她那个时候跟你就已经不清不楚了?”
周时衍垂眸看着自己的腕表,漫不经心的调节着表带,从容应对着他的怒意:“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然,你别多想,我没有针对你。至于其他的,无可奉告。”
常明还想再冲过去质问什么,乔莺动手拦了下,他这才面露顾虑,冷静下来。
乔莺道:“宿小姐当初做事虽然不是出于恶意,但也的确会让人往不好的方面多想,实在有欠考虑,常明会误会也很正常,既然现在把事情都说开了,常明,那你也就别再记恨她了,不要再去网上散步那些诋毁她名誉的消息了,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吧……”
常明气不过道:“就算她当初不是要卖,她也肯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乔莺这次没反驳他,轻声说:“宿小姐原生家庭环境不好,会觉得经济条件重要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