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指向烟杆上刻着的两个大写字母,J和B。“看见这两个字母了吗?单凭这两个字母,就能值个五十万以上。”方天信心十足地宣称。“你小子可别胡诌,那我要是在上面刻满英文字母,岂不是都变成价值千万了?”岳云威嘲讽道。何良也对此不以为意。周老听到方天的说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接过方天手中的烟杆,仔细查看,在烟杆上发现了一圈伸缩的痕迹,他试着双手握住两端,用力按下,然而烟杆却丝毫未动。“方老板,你是想让我看看这烟杆是否能伸缩吧?不如我来试试,这烟杆久未清理,伸缩部位可能已经锈蚀了。”方天接过了烟杆,周老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方天稳稳抓住烟杆两端,用力一按,原本尺长的烟杆,竟然缩短了数厘米。“全铜材质,伸缩设计,且有J和B的标识,这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周老惊讶不已,这一幕让除方天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何良的脸上更是流露出明显的不安。“周老,这支烟杆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莫潇忍不住问。周老并未立即解答,而是对方天说:“方老板似乎很了解这烟杆的来历,那么就请你来揭晓答案吧。”“这支烟杆,被誉为额尔金烟杆。”方天直接道出烟杆的名字,然后解释:“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我国与花旗国签署的那个条约吧?当时双方的代表分别是六huangzi和花旗国的布鲁斯。当时那位六huangzi在与布鲁斯初次会面时,赠送了一根烟杆,全铜打造,可伸缩,并特意请造办处的大师在烟杆上刻下了布鲁斯名字的首字母缩写。”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意识到这支额尔金烟杆的确非同一般,它象征着一段特殊的历史,是那个时代的重要见证。对于这样的物品,无法简单用金钱衡量其价值,尽管如此,方天给予的一百万报价,无疑极为恰当且合理。然而,额尔金烟杆是否属实,方天并无定夺权,众人视线转向了周宇智。周宇智坦然回应:“方先生的见识确实令人钦佩,此物确为额尔金烟杆,其价值无疑对得起价格。”赵灵果面露得意之色,她心中坚信,方天绝不会判断失误。而莫潇和岳云威两人,则是焦虑地注视着何良。何良脸色难堪,仿佛遭人连掴数掌,面色涨红。尽管尚有一套茶具未决真伪,但身为鉴定师,一旦出错一件,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耻辱。显然察觉到何良的尴尬处境,岳云威立即喊道:“哼,这种玷污我国瑰宝的东西,我师父向来不屑鉴别,未能识别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今天需要鉴定的是两件古董,还有一套茶具,我师父对那件绝对不会有误。”“没错,还有一件呢,周大师,请您赶快鉴定那套茶具,究竟孰是孰非?”何良勉力振作,询问周大师。周大师并未言语,而是逐一审视整套茶具,随后询问:“我记得刚才听闻,何良给出的估价是二十万,而方先生则是定价一百万,若情况如此,那我便要恭喜方先生了。”周大师话音未落,已将一张总额一千万元的支票递交给方天。“方先生,实乃青年才俊,未曾想您如此年纪,鉴宝技艺竟已如此精湛,看来我们这些老一辈恐怕要退居二线了,未来将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周大师禁不住对方天表达了赞扬之情。“这怎么可能?”何良脸色剧变,满腹不甘地问:“周大师,乾隆瓷器以其胎体厚重匀净,釉面紧密平滑,彩料鲜活生动著称,尤其是粉彩瓷器的款识极具辨识度,通常采用单圈或双圈内刻四字篆书‘乾隆年制’。然而这套茶具一眼看去,胎体偏薄,彩料僵硬,更甚者,竟然采用了无框的六字款识。这分明是一件极易辨别的乾隆粉彩赝品,不论其修胎工艺、器形或是选材,虽具有清朝特色,但明显属于后世仿制品。这类粉彩虽较为稀有,且成套出现,故二十万左右的估价虽不算过高但也说得过去吧?”言至此处,何良疑惑地望向周宇智,询问道:“周大师,这件仿品,您不会认为它也能值上百万吧?”周宇智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答道:“何良,首先要纠正你一个观点,是否为仿品,并非决定一件古董真实价值的唯一依据。再者,你刚才提到的乾隆粉彩特征,确实适用于大部分情况,然而存在一些特殊的例外。正如这套青绿地缠枝莲花纹粉彩茶壶套装,你说从款识上看是一眼假货,其实这恰恰是它的独特之处。”周宇智停顿了一下,继续阐述:“众所周知,雍正时期是我国瓷器烧造的鼎盛时期,而仿照唐代窑口所烧制的粉彩瓷器甫一问世,便深受皇室贵族喜爱。至乾隆时期,初期的粉彩瓷器由内务府外郎唐英监制,胎体质料含铅量较高,注重渲染施彩技法,为区别雍正时期的六字款识,改为了四字款。然而这批粉彩瓷器由于色彩过于浓厚繁复,并未受到如雍正粉彩般的热烈欢迎。为此,乾隆皇帝在后来又多次下令烧制,随着时间推移,变化不断增多,绘画风格逐渐趋向雍正时期的清雅,胎体质料也相应做了些调整。其中最为显著的变化发生在乾隆晚期,恢复了六字款识,但不再设置边框以彰显其风格。这就如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套茶具一般。而此类粉彩瓷器最近一次成交记录是在五年前的香岛拍卖会上,成交价为三十万。自那次交易后,粉彩瓷器的价值一路攀升,仅以目前与五年前的物价对比,这套粉彩瓷器卖出一百万可谓轻而易举。更为重要的是,这套瓷器是乾隆晚期最受青睐的一批产品,而且成套保存,其实际价值只会更高。”周宇智解释完毕,莫潇和岳云威均愣在原地。莫潇接手家族产业时,父母曾告诫她要珍视何良,认为他是杰出的鉴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