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那个人影,良久,用沙哑的声音问:我阿兄如何了?”
那个已凝立了许久的身影终于微微晃了一晃:你以为呢?”声音漠然,无半点的起伏。
她的心跳慢慢加速。
你……杀了他?”
她定了定神,试探般地问。
他沉默。
虽然这个结果是可以预见的,这也是之前,她一直恳求希望能面见他的原因。
她需要弥补,以尽量将事情的结果控制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他拒而不见。
这虽令她忐忑不已,但就在这一刻之前,她的心底里,对此总还是怀有一丝类似于侥幸的希望。
但此刻,希望随了他的这个默认,彻底地破灭了。
阿玄浑身血液仿佛骤然冰凉了,犹如身处冰天雪地,牙关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僵了片刻,胸腔深处突然发出一种类似于愤怒的呜咽之声,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襟,奋力一扯。
她从上路回丘阳后,就开始生病,原本病的已经全身发软,但此刻,也不知何来的气力,竟将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拽的扑到了被衾之上,接着,咚”的一声,赤足重重朝他踹出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是真的下了全身狠劲,咬牙踹出一脚不够,又踹来了第二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面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越这样,越表明此女对于庚敖来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是以昨日,伯伊夫人终于起了好奇之心,借机来到王寝西夹。
她本想亲眼看一看秭女,到底生的何等容貌,能引庚敖如此特殊对待。
令她意外,也略感不快的是,寺人竟然阻止了她的入内,称奉了太宦之命,任何人都不能入西夹。
太宦之命,自然就是庚敖的意思了。
伯伊夫人当时虽若无其事地出来,但心里愈发觉得不对。
她的直觉告诉她,庚敖不立君夫人,或许就和这个如今被他紧在西夹的女子有关。
……
一阵脚步声传来。
伯伊夫人回神,抬眼望去,见庚敖入内,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庚敖向她见礼,毕,微笑道:方才孤有事在身,来迟了,叫阿嫂久等。阿嫂见孤,可有要事?”
伯伊夫人道:你的后宫之事,你说是否要事?”
庚敖笑了笑,不语。
非阿嫂多事,实在是子游你令人放不下心。先前阿嫂听闻你意欲娶那晋国公女,若婚事成,犹珠联璧合,待后宫女主到来之日,阿嫂也可放心而退,免得被人议论鸠占鹊巢,正由衷欢欣,不料司巫卜卦不吉,婚事中断,阿嫂虽觉可惜,却也知天意不可违。”
庚敖道:后宫杂物,有劳阿嫂了。”
伯伊夫人含笑道:本就是我当尽之责,何来有劳之说?只是我听闻,你此次回来,将那秭女禁于王寝西夹?”
庚敖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目光却闪过一道暗芒,看向伯伊夫人:阿嫂连此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