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瀚一怔。
“13岁尿床的杜若?”
他有印象,周家这个养女命好,也不好。司机的女儿一步登天高攀进周家,大富大贵不可言;但没了爹妈,寄人篱下逆来顺受,悲苦不可言。
这世上的得与失,一物抵一物罢了。
逃不掉的命数。
“长个头了,五官也长开了。”沈承瀚比划着,“我见过少女时期的照片,小不点儿,稚气。18岁若妹妹参加舞蹈比赛,周伯母打电话给圈里的太太们报喜,我妈看了颁奖合影,出落的标致可人儿,想订了亲做儿媳妇,周伯母舍不得远嫁,只嫁本地的二代子弟,周家疼爱若妹妹,你也是捧在手心宠大的吧?”
周宴晖并无多大的反应,端起茶杯,一口续一口喝着。
杜若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尿床这么私密,沈承瀚竟然知情。
周阿姨总不至于泄露她的糗事。
她瞪周宴晖。
他俩是发小,吃喝玩乐是一起分享的。
“那年她刚到老宅,胆子小,认床。”周宴晖闷笑,“不许提了。”
沈承瀚挪开椅子,“坐,若妹妹。”
她哪有勇气坐他们中间,躲到窗边的死角,坐在飘窗上。
“记仇了,你非惹她。”周宴晖笑意加深,“我们现在是大姑娘了,你不懂留面子?”
“逗一逗她。”沈承瀚扬下巴,“若妹妹二十了?”
杜若不理。
这副犟种的德行,周宴晖眼尾漾出笑纹。
一旁的小观景池波光粼粼,银白色的浪在水面浮动,折射在他面庞,深隽清朗,风华烁烁。
“给我家姑娘赔罪。”他叩了叩桌沿。
沈承瀚不肯,装聋子,“若妹妹和耿家的婚事黄了,我有不少单身的兄弟,你稀罕哪一款,就算他有女朋友了,我逼他分,和你相好。”
“赔罪。”沈承瀚越是岔开话题,周宴晖越是不上钩,“否则你出不了这扇门。”
“够护犊子的。”沈承瀚没辙了,“我不是你的小牛犊子?”
周宴晖放下翘起的腿,一动弹,衬衫更是大敞,阳光照在腰腹的线条上,明晃晃的白,“我和哪个女人也配不出你这样的犊子。”
“你损吧。”沈承瀚走向飘窗,恭恭敬敬鞠了躬,掏出一个首饰盒,一条手链,“若妹妹,我的赔罪礼。”
沈承瀚垫台阶了,杜若再不识趣,也明白及时下台阶。
她接过,套在左手,在周宴晖眼前荡了荡,“他赔罪送我的,不能要回去了。”
周宴晖笑出声,“我作证,你承瀚哥哥自愿送的。”
杜若这才跳下飘窗,挨着周宴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