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被砸得千疮百孔,匾额都被震掉在地,还不时流出粘稠汁液来。
“照他们现在这个砍法,门一破我们都会没命的!”小时害怕地躲到阿辰背后。
拜师无望便如此折辱,小人做派真是令人不齿,纪王府可不容人如此猖狂。
阿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等待什么。直到脚有湿感,低头看到血泥,才舒了口气,胸有成竹道“去禀告王爷,擅闯王府者,已——死!”
小时听到这话,顿觉心惊,却不明其意“是谁杀了他们?”
此时,门扇不再晃动,此刻,门外静得可怕。
沈总管不在府内,王爷也不曾下杀令,他们为何却丢了性命?
阿辰踏着血污,向门口走去,身后的脚印,如不散的阴魂,步步惊心。
她卸下锁钥打开大门,对着众人屈身行礼
“诸位来意,王爷已知。天公不美,日值煞时,所求不利。待三日满,城外蓝山,恭候大驾。”
高高在上的纪王爷,怎会纡尊降贵见他们?
至于门口这些人——因为是庶民,死了便不值一提,活的也不足挂齿,所以并不在意。
是死是活,命数使然,是这样吗?
宁翙气不打一处来,为死者鸣不平,对着阿辰一顿痛骂“你不过一个奴才,仗着主人的势,学说了几句人话,就站在这儿吓唬人!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阿辰并没把乞丐放在眼里,见他不甘心就此离去,取下自己的钱袋丢给他,面朝众人,缓缓补充道
“恣意行事者报上名来,王府自会安葬和抚恤。”
地上躺着的人,早已没了气息——死相可怖,死因存疑。
穷不与富斗,攀不上高枝,也犯不着丢命。是以,逐客令一下,无人再置喙,人群稀稀落落,慢慢散去。
惟有宁翙,在众人离开时,不依不饶,仍上前查看。他们口吐白沫,像是中毒所致。可他不明白的是,何人何时下的毒。
不动一刀一剑,不出一兵一卒,就杀人于无形,还不忘杀一儆百,纪王府手段真是高明。
宁翙扯开钱袋针线,把银子全抖落出来,替亡者鸣不平
“敢问府上,一条人命,价值几何?就因为他一句戏言,有人死得不明不白,他却无动于衷不出门。滚去告诉你家王爷,耍人也该有个限度,他若是还龟缩不肯出,我便问天下人要个公道,看看我们名满天下的王爷,到底是有多不要脸!”
此言一出,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一个乞丐,兼人之勇,当真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