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了刘凝君几巴掌,他终于有了点理智,回家去,却被拒之门外,他反应过来,更加暴怒,给发呆的刘凝君一脚:“你把房子送给那小白脸了?你找死!”刘凝君尖叫着,和他厮打起来:“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敢打我,我撕烂你的脸!”男人恶狠狠地扇过去,力气天生不足男人的刘凝君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掀翻在地,脸肿得不能看了。男人喘着粗气,把她拎起来:“说,那小白脸在哪?”刘凝君高高肿起的脸上,两只眼睛射出怨毒的光,“报警,快点报警,他骗了我!”————现在知道报警已经没有用了,陆家兄弟料理完后续,卷款逃跑。刘凝君的银行卡被冻结,电话快要被打爆,银行催债,李桂隆催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无家可归。吴萌和她的情况比她更惨,她是被刘凝君和陆文勋联手骗的,他们下手尤其毒辣,让她欠的钱还一辈子都还不起。股市崩盘,欠的债要补,吴萌浑浑噩噩地去卖了一颗肾,可钱还是不够,她去卖卵子,勉强补上股市的缺口。她还没缓过来,高利贷就打电话催债了,她一听两千万的数额,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她的父母得知她欠那么多钱,直接和她断绝关系。她处处借钱,没人愿意借她。她怎么还钱,她还不了。为了躲催债的人,吴萌躲到了城中村,但没钱租房,她就睡在巷子角落里面。饿急了,她就吃垃圾桶的食物。她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当街小偷小摸,被人毒打一顿。她偷到了一点钱,精神失常地走在街上,看见一家饭店,进去吃饭。唐挽正坐在收银台后面,看见她朝店里走来,眉头微微一动。梁贺可没认出这乞丐是谁,见她脏兮兮的,对店里的影响可能不太好,于是从后厨拿了一份饭,走出去给她。吴萌饿极了,扑过来就抢饭。可还没抢到,她就惊慌地倒退,浑浊的眼睛盯着他臂膀上盘踞的纹身,尖叫着逃跑。这是高利贷追债的人,他们来追她了,她要跑,跑到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梁贺皱着眉看着她跑开,唐挽走出来,把饭端过来,“梁哥,她看着是个精神失常的,不用管她。”梁贺点点头,牵着她回店里。现在二楼三楼已经开了起来,后厨不断扩大,服务员增多,用餐高峰期的时候还忙不过来,饭店日进斗金都不为过。而吴萌这一跑,就离开了城中村,没多久就跳江自杀了。刘凝君也支撑不了多久,她的丈夫为了不连累到自己,急忙和她离了婚。可刘凝君已经没有钱,他分不到一点财产,反而被刘凝君惦记他的那点钱。“晦气,我的财产才不会分给你。”男人推倒她,急匆匆地离开。李桂隆还有钱,不肯借给刘凝君,刘凝君和他撕破了脸,天天去他公司闹,要他给她钱。“你还欠着我多少,还不上就别借!”李桂隆把她拖走,扔在街上。刘凝君养尊处优惯了,一朝落到这种境地,精神崩溃都是轻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跑去警局揭发李桂隆的贷款公司,把这个塑料好友拖下了水。唐挽倒是知道她想什么,无非就是李桂隆被抓之后,她就不用还欠他的钱了。李桂隆被抓得很突然,原本还在办公室好端端地坐着,下一刻就被缉拿到警局了。公司被封,账内几百万归还给被骗的人。刘凝君落到了吴萌的下场,被追债的人讨债,像只下水沟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追她债的人大多是银行方面,比较正规,不干高利贷的事,费尽心思找到她之后,就告诫她:“你现在还不上,可以和我们协商分期还款,如果再逃债,我们就要起诉你了。”刘凝君同意分期还款之后,由于精神有些失常了,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去干保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接受事实,哭伤了的眼睛满是呆滞,给别人扫地拖地。保洁公司派她去一栋房地产销售大楼里,她穿着保洁阿姨的衣服,头发白了一半,佝偻着,一下一下地拖着地。光洁的瓷砖上,白皙的脚踩着米白色高跟鞋,踩在她刚拖好的地板上,脚趾圆润粉白,小巧玲珑。一看见有人进来,几个眼尖的销售就满面笑容地过来迎接。刘凝君机械般拖着地,拖把挥到高跟鞋的边缘,也不知道说声对不起。女销售立即严厉呵斥她:“阿姨,你看着点,别弄到客人的脚。”刘凝君呆滞地站在原地,女销售瞪她一眼,忙着迎接顾客:“先生女士,这边请,你们有看中的楼盘吗?我来向你们介绍吧。”唐挽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对女销售笑道:“我们要看碧江楼盘。”刘凝君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又记不起是谁,眼睛慢慢抬起来。看见是唐挽,她眼瞳猛地缩了缩。唐挽侧头扫来一眼,明眸姣如秋月,令人惊艳。刘凝君却慌忙低下了头,生怕她认出是自己。她的背佝偻得像个老人,体态嶙峋,而往日的仇人,精致美丽如天上明月,这让她不能忍受,低着头想要躲藏。经理走过来,指责她:“阿姨,拜托你工作时间就好好干活,不要偷懒。”刘凝君浑身的血冻结起来,眼睛重新变得呆闷,讷讷地握着拖把继续拖地。拖完大厅,她还要去拖卫生间。没多久,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就多了个补口红的小姐,刘凝君一看,正是唐挽。唐挽补完口红,明艳的唇微微勾起,目光通过镜子,落在她身上。没有那么一刻,刘凝君那么感到窒息。就像是被命运掐住脖子,脚尖离地,痛苦到不能呼吸。唐挽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脸扫到她的脚,就淡淡地收回视线。刘凝君浑身颤抖:“你在看我笑话吗?”唐挽浅浅一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