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钓鱼的时候,苏文雨便在一边看着淘回来的书,然而她只看得懂一些图画,写的什么完全不懂。看苏文真认真钓鱼的样子,又不敢打扰。
终于,苏文真注意到了她为难的样子,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大姐,我不认识字。”
“过来,我教你。”苏文真搂着她过来,将鱼竿插在了软泥里面。
“这样,语文我先教你拼音,数学教你先写数字,简单的算数我想你是会的。”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有鱼的时候钓鱼,没鱼的时候便教苏文雨学习,很快夕阳西下,鱼蛋也没有做,学校里头早已是放了学没人了。
苏文真将鱼篓里面的四条大头鱼拿了出来放进篮子里,夺过苏文雨手上的书本合上,笑道:“天都要黑了,该回家去了。”
苏文雨抬头一看,吓得惊叫起来:“大姐,我们今天鱼蛋没做啊!怎么办?”
“晚上做,没事。”苏文真笑了笑。“反正明天中午准备去镇上卖,若是今天不钓够了鱼,明天拿什么卖呢?”
苏文雨这才放了心。
出了芦苇荡,只见方爱芹在田埂上面焦急地呼喊着她们两个的名字。苏文雨急忙跑过去,边跑边喊道:“妈,我们在这里!”
方爱芹这才注意到了她们,急忙过来,眼圈已是急红了。一把抱住苏文雨道:“你们搞什么,一下午也不回家做鱼蛋,我还以为你们……”
苏文真忙展示篮子里头的四条大鱼,已是将篮子都压得变了形了。安慰道:“我们一直在钓鱼来着。”看着方爱芹背后没孩子,急忙问道:“妈,你出来了,那文娣呢?”
“文娣在杨婶子那里呢。”方爱芹松开苏文雨,叹了口气,又看到苏文雨手上的书本,不禁皱了皱眉头。
回到了家里,方爱芹便让苏文雨去处理鱼,自己拉着苏文真到一边,看着苏文雨是听不到了,忙道:“真真,你真的打算让小雨去念书么?今日是不是她要念书,才没做鱼蛋?”
苏文真见她真的着了急,忙道:“妈,小雨要念书是好事情。”
方爱芹顿时急道:“女孩子念什么书,我没念过书,你就念了一年书,不也是好好的,现在家里多穷,还有你妹妹要养活,哪里有钱去念书呢!女孩子家以后找个好的婆家就行了。”
“妈,说什么呢!”苏文真有些怒意,尤其是听到方爱芹说女孩子不用读书只要找婆家的话,多么荒谬!
“妈说错了吗?你看我们村上,几个女人是识字的?”
苏文真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严词道:“妈,小雨上学的钱不需要您费心。我以后也不会奔着嫁人去。我把话说这儿,小雨一定会去上学,我来供她上,能上到哪里是哪里。”
见她真的发了怒,方爱芹心里也是毛毛的,但是家里毕竟是一穷二白,就连住的都是勉强。
“真真,你听我说,女孩子真的不用读书……”
“难道你想我们以后跟田里那些人一样只能每天劳作,还是想我们被夫家扫地出门就一无所有,等着饿死!”苏文真怒道。要让她种田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