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匆匆而逝。
时间虽赶,但也足以众人收拾行李。
翌日天刚亮,众人便陆续起身准备启程。
韶宛一早便抵达小院,在院中候着。得知席靖修也来了荆州,她特地戴上面纱遮盖相貌。
虽说她已经和韶家众人商议好,以韶府二姑娘的身份前往京城,就算被靖安侯府发现端倪也不怕,但还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席靖修纳妾时,并未声张,当时也是为了方便抽身低调行事。
放眼京城,也只有靖安侯府上下认得她,她要防的也只有侯府。
“你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
看到她,顾时矜赶忙来到她面前:“早晨的风有些凉,就算是等也应当在屋子里等,怎能坐在凉亭里吹风。”
对此,韶宛不以为然:“吹吹风能让头脑清醒些,我也能静下心思考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顾时矜笑了笑:“等回到京城你就住在顾府吧,我爹娘向来好客,你在顾府常住也有人能与我说体己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应得爽快:“若有什么事,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商议倒也方便。”
顾时矜望向她,有意试探口风:“你可曾想过终身大事?”
韶宛的眸色黯淡了不少,妩媚精致的脸颊笼罩了一层苦涩:“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终身大事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
我曾小产、与人私定终身。正经人家看不上我,若是品行太差的我又看不上,简称高不成低不就,我倒不如只身一人。”
“若是有家世不错品行端正的男子不介意呢?”她出声问了一嘴:“要是遇上这样的人,你可愿意考虑婚嫁的事?”
韶宛苦笑着,眼神多了几分迷惘呆滞,凝视着前方:“那得先让我碰上这样的人,我才能考虑。”
顾时矜牵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抚着:“韶宛,你得先把心里的那关过了,只有你真正走出来接纳自己才算新生。”
女声简单清脆,却让人心一凛。
韶宛的眼皮狠狠跳动着。
这句话直戳心底,也将她心中所想摆在了台面上。
她并未将过去的事忘了,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些事,一度认为过去的那些事是耻辱,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也便认为别人也看不起自己。
“有错的不是你。”
见她沉默不语,顾时矜继续出声:“你是受害者,就算是责备,那你也应当责备席靖修。
如果你当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你唯一错的便是识人不明,看走了眼。
你总会遇上一个愿意接纳你的人,但前提是你得先接纳自己,若连你都不接纳自己,更别说是其他人。”
韶宛笑了,肤如凝脂的肌肤上这抹笑染上星星点点春光。
“时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若真有这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定会牢牢地抓住机会。生而为人,总该勇敢一次不留遗憾。”
女声缓缓落下。
顾时矜同样露出了笑:“我们出发吧,先去衙门与三皇子的人集合。”
与此同时。
荆州一间粥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