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人来人往,两人之间迅速被行人填满。
眨眼间,陈瑾瑜视线中就只剩了陈初头上那块束发用的软纱唐巾并且越走越远。
“。”
陈瑾瑜心中顿时一阵委屈,竟站在大街上低着头哭了出来。
她今天可是见到了呢,陈初对赵安人的家事是何等上心。
她也听玉侬臭屁的炫耀过。公子在外有多威武,回家就有多温柔,会帮玉侬擦脚,会半夜背着玉侬在园子里晃荡,甚至来月事时,公子都不嫌脏,总会搓热了手掌帮玉侬揉小肚肚
玉侬说的这一切,简直太符合陈瑾瑜心中完美夫君的形象了。
可陈瑾瑜却能隐约感觉到,叔叔对她却没那么上心。
就像此时,两人已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没察觉
还有,陈初身边这群人,对她也没那么热情,她不止一次遇到过毛蛋和长子说悄悄话时,见她走近,总会第一时间中止对话。
把她当做外人,像防贼一般。
从小在称赞、关注中长大的陈瑾瑜,体验到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难受极了。
越想眼泪越汹涌,陈瑾瑜干脆往街边走了几步,躲进一棵柳树的阴影里,像是不想被人看见似的,面朝墙壁嘤嘤嘤哭了起来
“陈小娘你怎了?”
还好,负责女眷安全的铁胆从陈瑾瑜放慢脚步就开始留意她,此时见她哭的伤心,赶忙走过来小心问了一句。
“呜呜呜”
陈瑾瑜依旧面对墙壁,背对铁胆,直把别人家的院墙当成了哭墙,一开口却是万分委屈化作的酸楚哽咽,“沈家姐姐,你。你们为什么都讨厌我?”
“。”
俺不是讨厌你呀,只是俺和兄弟们在一起说小时候捉蛐蛐、烤蚂蚱,你没兴趣。
你说的圣人道理,我们也听不懂咱实在聊不到一起呀。
再说,你除了见陈兄弟时会笑,平日冷冷清清的,就是想和你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呀
亥时中,陈初等人返回弄鱼巷。
陈景安已经睡下,却又被陈初喊了起来。
书房中,陈初不做隐瞒,把带匠户回蔡州的想法说了出来。
果然,陈景安和陈初有一样的顾虑,“都统,若你只带安人舅舅一家走,旁人说不出甚,就算从将作监手中买上十户八户也不算甚但一下买走二百户,确实不妥,易受人攻讦。”
“是啊,一来定然有人说咱居心叵测。二来,那工部必会坐地起价。其实,咱能有啥坏心思,不过见匠户困苦,想帮一把而已”
陈初叹道,陈景安却呵呵一笑,那笑声分明是笑陈初最后一句冠冕堂皇。
“柳川先生教我。”陈初只当听不出。
陈景安沉吟片刻,忽道:“此事都统未曾与人说过吧?”
“没有。”
“方才都统还说,将作监许珏许大监姨娘的父亲占了赵安人家的田产祖坟?”
“对!”
“都统咽的下这口气?”陈景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初,撩拨一般。
陈初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虽说祖产属于赵家全族、且身为女子的猫儿没有继承权,但被人抢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过,因为许珏掌管着匠户营,陈初本打算先解决匠户的问题,再回头算这笔账。
可此时听陈景安的意思。
“都统,此事未必需要放到匠户后头解决,先闹出一番动静或许有奇效。”
“先生说明白些。”
“都统是齐国的官,那许珏也是齐国的官,都统帮赵安人拿回被侵占祖产,占着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