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寒让阿旗朵将房间的下人都遣散出去,说有要事相商。
阿旗朵看他脸色不对劲,又很在意刚刚他那句话的意思,只能配合着遣了宫人,追问:“国师大人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沂水寒轻叹口气,眼神无比凝重和肃穆,认真道:“公主,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完全超出你的认知,甚至会颠覆你心中最坚定的东西,可我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阿旗朵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变得专注和凝重起来,呼吸都滞涩了片刻:“国师请讲。”
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太多,阿旗朵不是迟钝的傻子,她也隐约觉得身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从来没有人好好跟她谈过,如今沂水寒突然这么严肃,阿旗朵就隐约猜到了一些,虽然紧张却也期待。
沂水寒斟酌了片刻,眼眸幽深漆黑,像不见底的幽谭:“你的父皇……他早就已经仙逝,如今宫里这位皇上,不过是先皇的侍卫统领无夜假扮的,他们甚至还想推一个傀儡少年继承皇位,就为了彻底掌控南疆江山。”
阿旗朵原本有些紧张和呆滞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裂缝,那种一种难以置信且无法理解的惊恐表情。
她甚至久久都没喘上气,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伫立在原地,手中提着的食盒也失力掉在地上,美味的糕点散落一地,
随即阿旗朵就觉得腿软,眼前视线一阵恍惚,整个意识都是凌乱的,只能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父皇怎么会……你撒谎!”
她根本没法接受宠爱她的父皇早就已经去世的消息,这根本就是一个噩耗,简直匪夷所思,可她也清楚,沂水寒不会用这种事骗她,国师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阿旗朵只能自欺欺人地疯狂摇头,指甲都快要将手掌抓烂,很快就哭花了脸:“国师,你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有人假扮父皇这么久,却一直没被发现?”
“公主,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这就是事实,你不是也曾怀疑过皇上变化很大吗?你还是尽快冷静下来吧,还有许多事等着你来主持大局。”
其实如果还有选择的话,沂水寒并不想把希望都寄托在阿旗朵身上。
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从小金枝玉叶那般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苦头,如今骤然接受噩耗,恐怕根本承受不住,更不敢奢望她尽快站起来挑大梁护住南疆江山。
可他现在只能指望阿旗朵了。
南疆的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如今能靠的,居然只有这一位不算愚昧的公主,沂水寒别无他法,只能来找她,说服她尽快振作起来。
阿旗朵哭得无法自抑,直接不要丝毫体面那般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你让我怎么冷静,父皇死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样的废物就算振作起来又有什么用……”
沂水寒走到她身边蹲下,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哭红的眼睛笃定道:“我会帮你的,公主不必担心,属于你的一切,谁也夺不走,你才是名正言顺的正统,那个被扶上来的二皇子,不过是个傀儡,不足为惧。”
阿旗朵慢慢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