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走出医馆的秋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人流如织的集市中,她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回家吗?可是平时的这个时间里,秋菊都是在医馆做事,早就习惯了早出晚归。
与其她是在乎这份月钱,其实更是在意这种生活,每天忙忙碌碌,早就把回春馆当成了第二个家了。
所以她跟丢了魂似的,恍惚不知去路。
她拎着那只粗布包袱,在集市里来回踱着步,好几个卖菜的熟人都跟她打起招呼,可秋菊就像听不见似的,半点表情也没有。
其中一个大叔觉得奇怪,收拾了背篓准备回村,路过二喜的店铺时,正好瞧见她在门口送客人,大叔打起招呼:“二喜姑娘,吃中饭了没?”
“快了,刚刚做好呢。”二喜笑意盈盈,认出了这是市场上卖山货的大叔,她经常在他那里买些木耳香茹,所以认得。
大叔刚要走过,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姐姐在卖菜那儿走来走去,跟丢了魂似的,我喊她几声,她也没听见,不知道咋的了?”
二喜愣了一下,又问了一遍,这下马上急急地放下手里的抹布,马上奔出了门。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秋菊姐是不是和武大哥吵架了呀?或者是武大哥太直男,所以惹秋菊姐生气了。
当她紧赶慢赶地跑到卖菜的摊位时,那些小贩已经陆续收摊了,所以一堆烂菜叶子红薯皮中,二喜一眼就看到了秋菊姐。她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仔细看着,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二喜几步就冲了过去,拉住了秋菊的手:“秋菊姐,咋了,是不是武大哥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去!”
二喜说着就要往武家冲,秋菊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别去,跟他没关系,他没欺负我。”
“那是怎么了?”二喜猜测道:“医馆的人?铁牛吗?那家伙最爱乱开玩笑了……”
秋菊怕她乱猜,马上打断了她的话:“都不是,跟他们都没关系,是我……我被大小姐撵出来了,呜呜……”
秋菊说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很,被撵出来了几个字说起来真有一股被嫌弃的感觉,让她心中扎着疼。
“大小姐?”二喜正色起来:“她好好的清溪县不待,跑来这里来生什么事?!而且,她凭啥撵你!走,我们找她讨个说法去!”
秋菊摇头,拖住她的手:“不去,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回去,打死都不回去。”
二喜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回回春馆了,不过我们得教训她,她凭什么自以为是啊?仗着自己有个神医爹就这样践踏人吗?走秋菊姐,我们去讨公道去。”
秋菊犟不过二喜,只有任由她拖着手,快步往回春馆而去。
二喜没见过吕家大小姐,可是看那嚣张跋扈的李厨娘也能瞧出端倪,两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