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扬弯弯嘴角:“这还多亏了师傅,这次我们上山,有一个很重要的收获,这事等回村以后,我再与你细细地说。”
“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的好奇得很!你要知道,上次桃源村有个人也是这样,大夫医治的时候又要用烈酒,又要用火灼,真的能让人痛死,过后每天都在惨叫,感觉都活不下去了,这人居然如此平顺。”二喜拉着青扬的手,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青扬无可奈何,只好将前些日子的发现告之于她:“我曾在古籍中发现如此一句话……神仙醉,押不芦,醉心花等药食之令人轻身通神见鬼。当时感觉这应当就是产生某种幻境的意思。你可知药圣濒湖山人也有一本医书留下?”
二喜摇头,她对药理方面一知半解,哪里知道有什么医书呢?
青扬微微一笑:“书里记载着,世上有一种名为醉心花的东西,经加工后,可使人意识模糊,陷入晕睡。模样如同喇叭花,区别在于喇叭花是爬藤植物,而醉心花却是直立生长,两者之者的花瓣也有所不同,一个圆而扁,另一个长且尖……”
二喜惊呼一声:“可是曼陀罗?”
这玩意她略略知道一些,全因前世的一场意外。那时自己正读初中,学校修在城乡结合部,四处都是农田野地,植物繁多。
某一次下课时,与同桌一起去操场转转。那女孩就摘了朵喇叭花放在手里把玩,结果回到教室,人就晕沉沉地不行了,倒在课桌上人事不知。
当时老师同学都吓坏了,赶紧送去医务室,可刚到那儿,人又醒了,这时才从她包里掏出了已被揉皱的花瓣,校医一辨认,才说这是曼陀罗,而非什么喇叭花,而且它的花香还有轻薇的致幻作用,会让人失去意识。
可是……这可是现代的事情,这个架空的大周国,也有曼陀罗这种奇怪的植物?二喜不懂。
贺青扬这边也回答了她:“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一种花,但这东西总是长在河岸田间山坡这种温暖向阳丰润之地。桃源村里倒是从未见过。这次也是师傅先前四处寻来了许多,均已晒干留用。”
原来,这种醉心花作用甚广,首先可做蒙汗药使用。此前大周朝也有蒙汗药这种东西,可是那里面的主要材料是草乌,草乌中含有乌头碱这种东西,可使人先兴奋,后麻醉。可是这玩意有大毒,稍微一过量,就会迅速致人死命,极致打草惊蛇。更何况,它味还很大,如非浓烈的酒水,根本压制不住。
“师傅与我实验了数次,将这醉心花磨成粉末,再加上一点别的东西,便能制成最好的蒙汗药,且无色无味,就是放在白水之中,也不易察觉。而且这种东西解药也是容易,山颠之间一种叫坐拿草的植物叶子便能让人迅速苏醒,作用极大。”青扬解释道:“这也是昨晚我们用到的东西。”
“难怪啊……”二喜若有所思:“本在我出了那桩事后,这山上山下都十分警惕,下毒只会比平时更难一些。”
“二喜,言归正传,醉心花最让人惊喜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治病救人。”青扬轻笑一声:“秋季采了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为一会即昏昏如醉。割疮、炙火宜先服此,即不觉痛苦。或以醉心花配草乌、川芎、当归等煎汤内服,可进行外伤医治,一般恢复良好。”
二喜越听越觉得熟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么?难道那药圣就是李时珍?李时珍的典故倒是学过一些,听起来倒蛮像的。
二喜只恨自己读书时,为毛是个学渣?天天一门心思研究吃喝玩乐去了。
“我们试验了若干次,现在可算是药效稳定了,这也是在山上耽误时间较长的原因。”青扬摸了摸二喜的头发:“等到你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下山,不管这黑风寨的事了。”
“不行,青扬,你相信我,那个小毛豆真的是张家的孩子,我要带他回去,这样,小春儿才能安生。”二喜紧抓着青扬的手:“还有赵三宝,我们也该做个了断了。”
二喜缓缓讲起了赵三宝与她之间的这些事,满脸的无奈:“我一门心思想带她下山,可是她心里想的念的全是打击报复,既然这样,那就由不得她了。”
“行,我陪你。我们等着便是。”青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
可是说归说,山顶之处却是一直攻不上去,董县令亲自带兵剿匪,可是却是在最后一步,陷入了僵局。
他们一行人商议之时,二喜与青扬也旁听了两次,听起来属实困难,因为那山顶与二喜之前上山时一样,也是笔直刀削又高耸入云,根本寻不到路径上山。
县令府的一位军爷冷笑一声:“怕他们做甚,我们就在此地守着,他们总有弹尽粮绝的一天,早晚会饿死在那里。”
旁边的师爷连连摇头:“非也非也,如今大周国主刚刚立了太子,下定大赦天下,我们若是爽快剿匪也便罢了,如此凶残地饿死……这戾气太重,传到了太子耳中,怕是白白添了晦气。”
军爷一脸震怒:“你这死老头说这些有啥用?跟那些土匪讲究什么仁和?你有本事你攻啊!”
“行了行吧,大家莫要争辩,想个万全之策才是紧要。”董县令脸色一沉,拍起了桌子。
二喜旁听了一阵后,她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个……咳,自古两国交战,都有说客游说,这个跟土匪斗,能不能也派个人上去谈判呀?”
“二喜姑娘,你这主意贺公子昨日也提过,可是今日我们传了话上去,人家只要董县令一人上去,这可实在是太危险了!”师爷摇摇头。
军爷呸了一口:“他们就是欺负人,我们县令大人哪里会武功,上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这伙人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
二喜摇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