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难怪……青扬,多亏你来了,不然我……”二喜感觉乏力至极,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兴许是几天没有休息好了,此时有了全然的安全感,竟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算醒来。
醒的时候,青扬不在屋里,二喜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正要下地,就见一个陌生的妇人进了屋子,她的手里端了一碗药,一进屋便说:“你别起来,你快躺着,你体内有余毒未清,贺公子说了,要在山上休息两日,才能下地。”
“余毒?”二喜这时才想起前两日被强行灌进的毒药,她后怕地问:“大婶,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大婶摇头:“具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种除虫的东西,还好毒性不大,且贺公子那两天夜里有诊治过,还做了清毒的药丸,不然啊……这后果不堪设想。”
夜里诊治过?二喜记起自己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似乎是有人进来过,摸自己的额头,还灌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那时候自己晕晕沉沉的,根本意识不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原来,青扬一直在身边保护自己……二喜有些激动,又问起那妇人来:“可是,你是?是你一直在帮他吗?”
妇人叹了口气:“是的,我跟儿子是前几个月被候二强行掳上山的,因为我儿子懂得一些铁匠活计,所以候二才强行把我们弄来,为他打刀磨棍,供他差使。只是,我儿子他……”
妇人说到儿子,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前些日子被他们逼着下山,拿生铁回来的途中,忽遇野兽送了命!”
妇人说到这里,更是泣不成声,整个肩膀都耸动了起来,二喜伸出手来,抚着她的后背,把桌上的水递给她。
妇人两眼泪光地抬起头来:“我曾受过贺公子的恩惠,所以他一来,我便认出他来,自然是要相帮的。我也不愿再做如此的日子了。候二凶狠残暴,我们受尽了欺负。”
二喜心中同期万分:“这些蛮荒土匪,是一点王法都不讲的。”
妇人擦擦眼泪:“二喜姑娘,裘老大与候二不一样,他是个讲情义的好人,所以我心里颇为纠结,我怕是害了他……”
“好人?”二喜不以为然:“可是他掳走了我们村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人?”
妇人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
午饭吃得格外简单,妇人熬了一锅红薯粥,配上一些酸溜溜的腌菜吃,若是平时,这样的食物二喜肯定吃不惯,可是这会儿她饿极了,足足吃了两大碗,直到撑不下了才罢休。
刚刚躺下,青扬就回来了!他似乎才从外面归来,一身污迹,还染了不少血污。
二喜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青扬,你没事吧?”
“无碍,刚刚处理了几个伤者。”青扬没有具体说。
二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几个伤者必定伤得很重,想想也是,战场总是残酷的,刀枪棍棒不长眼睛,血肉之躯怎敌得过?
“青扬,山妮二丫小毛豆情况如何?昨晚我问你,你没说,刚刚问别人,也没人知道。”二喜紧张地问了起来。
青扬示意她再躺一会儿:“山妮和二丫没事,已经被官兵带下了山,至于你说的小毛豆……我们并未找到,应该是与裘千刀在一起。”
“裘千刀?你们抓到他了吗?还有候二?”二喜心中太多的疑问了。
青扬一脸严肃:“候二性情狂暴而无脑,想要将山妮二丫当做人质,借机逃走,无奈她们先一步被官兵救走,候二后来又想供出裘千刀,将功补过,后来被裘老大的人知道了,乱箭射死。”
“活该!这货最不是玩意,他害了多少姑娘,他就是山寨上最坏的那个!这样死了都是便宜他了!”二喜愤愤不平:“就该把他抓起来,弄去地牢里慢慢折磨!”
“候二的人死了不少,剩下的也都被抓捕听命,可是裘千刀那边,大部分退到了山顶的位置,裘千刀带着部属死死坚守,拒不投降,事情很难办啊!”青扬也有些伤脑筯:“其中很多无辜的妇孺孩童,想必你说的小毛豆也在其中,无法下手。”
“是啊……”二喜瞬间想到了哑巴厨房以及裘大娘那些人:“好多人也是无辜的,可是如何,如何是好呢?”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二喜抓住了青扬的手:“还有一桩事情,我那失踪数日的三妹赵三宝,竟也在黑风寨上,我被抓之事也与她有极大的关系,她如何在何处?”
青扬摇头不知,说一会儿再去打听一下情况。
二喜又躺了一会儿,脑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和着,于是她坚持要出去看看情况,青扬说服不了她,只有扶了她出去。
二喜出了院子,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青扬,我没事。”
两人在这山寨上转悠开来,二喜心中颇为感慨,如今的山寨,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凄惨了,那些房屋本就破败,如今更是在打斗中毁损得严重,地上可见若干鲜血的影子,空气也似乎也有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味。看来昨夜的那场打斗十分艰难了……
“青扬,官府怎么说?”二喜站在原地,靠着青扬的肩膀。
贺青扬四处看了看:“董县令自然是希望这事早早解决,黑风寨的土匪作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就成了益州的一颗毒瘤,早些去了,也是好事。”
“青扬,会不会也有一些土匪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会上山作乱呢?”二喜忽然想起那位妇人的话。
青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官府的意思是说只要投诚,可以争取从轻发落,毕竟,几次性质严重的杀人事故已经确认,均是候二的营地所为。”
二喜沉默着,不再说话,后来又与青扬一起,去看了方才救治的伤员,均是刀剑方面的外伤,有一个最为严重,与桃源村那人相似,也是肚皮划破,此时已被处理包扎了起来,看起来那人的表情甚是安稳。
“青扬,他看起来,倒是没事。”二喜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