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更是内疚,若不是自己起来晚上,路上又磨蹭,医馆里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多两个人,还是要好很多……
她看着那里间的小屋里,王大夫也站了过去,与林大夫商量着医治对策,贺青扬与罗师傅也要准备止血清毒的草药,大家忙得不行。
病人俨然已经昏迷不醒,小腿被竹签扎到的地方淌了好大一堆鲜血,身边跟着的,应该是他的娘子与女儿,两人哭得泣不成声,看穿着打扮也是贫困的山村百姓。
二喜正自责中,苏大姐走了过来:“二喜,我刚刚听他们说这竹签要插出来,可能会大出血,让熬一些补气血的汤药,你那里灶上空吗,先烧锅开水,一会儿肯定要用的。”
二喜马上应声:“好的,我这就去。”
她飞快地跑去后厨,升火烧水。她的脑子里回忆着这个时代的外科技术,应该就是一股作气地将那竹签拔出来,然后清洗伤口、敷草药止血,包扎伤口。
说起来挺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困难很多,就说那一瞬间的巨痛,病人都受不了的。
二喜摇了摇头,想象着病人那面色惨白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这边的大夫们,也有些顾忌,这也是迟迟并未动手的原因。那竹签直直插入,且正好伤到了血管,拔出来势注血流如注,止血若不及时,那样活活地死去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竹签并不光滑,上面有许多毛躁的地方,就算拔出来了,清洗伤口都是极其麻烦的事情,总不能任那些毛刺长在肉里吧……
两个人商量着对策,王大夫的建议是趁他昏迷之时动手,捆绑着一鼓作气。林大夫有些疑虑,说这竹签已经扎透了,拔出来需要极大的力气,这个过程生怕病人活活地痛死。
两人争论不休,这边的病人家属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抱着女儿哭,时不是嘀咕一句:“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他的血都要流干了……”
这时,贺青扬忽然走了过来,对两位大夫说了句什么,王大夫有些惊讶:“这能好使?”
“可以试试,师傅曾说他用这法子治过一起外伤,病人至始至终,并未清醒。”贺青扬并未藏私:“那药酒他留下半瓶,就是为了应急之需。”
不过,吕老当时还说了,这药酒有微毒,虽然服用之后,会用痛感丧失,人也昏迷不醒,但有一定的机率清醒不了或者是留下后遗之症。所以贺青扬马上也对两位大夫讲起了这个情况。
王大夫思考了一阵,把这情况的利弊对旁边哭哭啼啼的女人讲了一下,让她自行选择。
女人纠结不已,若是强拔和清理伤口,男人经受不住,喝了这个毒酒,又怕醒不过来,这如何是好?
她脑子一乱,决定折中着来:“大夫,给我相公少服一些吧,多多少少可以减轻疼痛。”
她这样说了,也只能如此了。林大夫马上吩咐小伙计来后院把汤药、开水、布巾准备好,这边的药铺也备好了敷药。一切备好之后,几个人便商商量量起动起手来。
二喜和苏大姐有些怕,一直在后怕,没敢进那屋子,二喜不由自主想起赵花花受伤的场面,当时若不是青扬,自己估计根本治不好她吧……
她正想着,前厅传来了唔唔的声音,应该是嘴唇被堵了布的病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