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瞎说什么,”董慧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你要代替我好好活着,代替我看一看我未曾看到的大好河山,不要因为我就轻而易举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哽咽道:“慧儿,阿母对不起你,阿母若是没有让你独身回家,你就不会。。。。。。”
“阿母,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董慧安抚着她,轻拍她的后背,“阿母,你不要责怪你自己,哪怕我那一天不回去,我总有其他的时候是落单的,她总会等到一个机会下手,我们防不胜防。阿母,你已经足够好了,不要这样埋怨自己。”
这一番话,让董三娘的心里好受多了。
她忽然上一刻在自己怀里的慧儿,下一秒就变得越发透明,还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缥缈,越来越小声,“阿母,我要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了,你记得要好好的生活,替我看看我未曾看过的大好河山,美好人间。”
“阿母,好好照顾自己。”
董三娘倒在地上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旋即眼角滑过两行清泪。
苏子卿道:“来人,将董三娘扶去客栈先住下,在她的豆腐铺子周边买下一个房子,由衙门出钱,作为抚慰。”
“抚慰也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她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哈哈哈哈——”
佳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子卿从竹筒里抽出一根红签,红签随着他冷淡而又坚定的声音一起落下,掷地有声。
“王氏佳佳,做出伤天害理、滥杀无辜的事儿,于王法不顾,于天理不容,按律当斩,判处,斩立决。”
这个意料之内的结果并没有带动她的情绪出来。
她的脸上只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我解脱了,可董三娘的余生都要在缅怀和痛苦之中度过了,哈哈哈哈——”
“带下去。”
苏子卿负手站了起来,冷冷吩咐道。
“是,大人。”
王佳佳忽然转头过来,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期盼,“大人,你说过一定会救我女儿的。”
“我是说过,但是做不做就不一定了。”苏子卿的唇畔浮起一丝讥笑。
王佳佳的瞳孔猛地一缩,“什么意思,大人,你什么意思?”
“本官什么意思,你自己去猜吧。”苏子卿缓缓走下台阶,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到死都不会知道,本官到底是否真的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你若是不守承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
王县丞喜滋滋地凑上来,“大人做的真好!”
宋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