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机、宋七宁与段如三人聚在一起,各个虎视眈眈的看着钱文举。
明霜那句话嚷出来,开了耳窍的修士自然听得更清楚,陆世机一回想这段时间以来钱文举的所做所为,立时便有所印证。
钱文举痛哭流涕:“各位大人,我也是受仲大人——啊不,仲贼所逼,不是小人本意啊!事已至此,饶我一命,也是你们道宫的意思……”
陆世机一脚踢得他飞出去:“你这畜牲!真是死有余辜!”
钱文举当即就喷出一口血来,陆世机还想再动手,却被段如拦住:“陆道友!且看在道宫命令的份上!”
陆世机恨恨道:“早知道,我一开始便拚着受道宫的责罚,将他宰了干净!”
宋七宁也劝师兄:“事已至此,师兄,咱们先寻越师妹一起想个办法。”
段如点头:“我在此看守着他,你们尽管去罢。”
春妮的花轿抬进苟家时,苟三儿两夫妇正在摩拳擦掌,要好好压服这个粗鄙的儿媳妇。
苟三儿得了钱文举的命令,让儿子暗使手段好将婚期提前,并要保证这婚礼上,有越家人出席。
他是十分看不惯这个出身低的儿媳妇的,此时感觉鱼已入了彀,便不再耐烦装相。
苟三儿老婆更是早忍了许久,今日成心要借着进门的机会整治春妮。
花轿进门落地,喜娘从轿里扶出新娘子来,便带着她跨火盆,口中嚷嚷着:“新娘跨火盆,晦气不沾身!新娘跨火烟,霉运不进门!”
春妮听了,当下在盖头底下眉毛一挑,气冲上头。
这边跨火盆时,常念的吉祥话都是:新娘跨火盆,大人养小人。福来都是五,喜到必成双。新娘跨进门,带来聚宝盆。
特意改了词,不就是当面说她身上有晦气的?
她当下就想一脚踢翻了火盆,结果却被左右两个喜娘架住,挣扎不得,硬是架着她跨了过去。
还没等她发作,却又被按着坐进一只箩筐里。
春妮一边挣扎,一边听着她爹娘在后面小声问:“亲家,这,这是干啥啊?咋不拜堂,让俺们妮子坐在这呢?”
响起的却并不是苟三儿的声音,想来他此时已不屑于跟这个庄奴亲家搭话,照旧是由喜娘回答:
“哎呀亲家老爷,这是苟三老爷家乡的风俗,既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进了苟家的门,就得守这个俗——新娘子年纪小,脾气躁,要坐在这里磨磨性子,日后才温柔和顺哩。”
苟胜的声音倒是搭了话:“是这样的,春妮的脚不能沾地,所以就委屈她坐上两个时辰了。”
春妮爹娘怯懦的声音响起来:“哦,是,是这样的呀,我们知道了……亲家慢走……”
随后,就没了动静。
春妮的怒气都快要涨破胸腔了,眼窝热辣辣的。
她被按着跪坐在那只箩筐里,感觉自己就像是等着生蛋的母鸡,被观礼的人指指点点,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春妮咬着牙关,逆着喜娘的手,使劲地往上顶,想要站起来,可那两个喜娘都五大三粗,按着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显然是苟家事先早有了准备,就等着给她一个下马威了。
她忍不了了,她准备好了下一刻就尖叫出来,就当场发疯,让这场亲事搞砸好了!她要回松塔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