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江月白坐在院中,身前布下一重剑域。
剑域仅有三尺见方,不到半张床大小。
三花踮起脚尖,往里小心翼翼探入一只脚丫,随即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天灵盖被雷劈中。
他往日只看到娘亲和她的师弟师妹们在剑域中挣扎,如今轮到自已,哪怕他爹已将剑气收敛至微乎其微,小猪蹄仍是险些被戳成筛子。
他呲牙咧嘴,按照江月白所授,调动灵气覆遍全身,磨蹭了一阵终于把半边屁股挪了进去。
江月白见他折腾半晌,半个身子仍在剑域之外,伸手屈指轻弹。
随着一道灵气射出,三花“咕噜”一声滚入圈内。
嗷嗷嗷!
三花捂着屁股跳起来。
他刚一窜起就被剑气逼落。
剑意如影随形,杀气森森,小猪转了一圈无路可退,只能两眼包着小泪花,在他爹的剑域中苦苦强撑。
他爹说了,如果他能在剑域中坚持一炷香,今晚就让人给他送好吃的过来。
自从来到西境,除了地星虫烤串,三花就没吃过别的食物。
他今早特地摸过自已的小肚皮,圆滚滚肚子已经干扁了许多。
两道遁光从天而降,桑子规与姜姜在院中现身。
桑子规扛着昏迷的矮个男人,兴致勃勃,“师叔,我们把人抓回来了。”
江月白扫过去一眼,“陆真真呢?”
“师姐听说他们还要派人过去,准备在石屋那边把人截住。”姜姜道,“师姐说,我们手中的人证越多越好。”
“这人什么来路?”江月白问。
“还没审。”姜姜道,“不过他养百尸狂虫,肯定不是好人。”
姜姜的父母都是药修,擅长炼制毒丹,姜姜从小耳濡目染,对各种毒物耳熟能详。
“百尸狂虫只食活人血肉,被它咬上一口,不死也疯。”
姜姜想起自已砍掉的那条大肉虫子,从储物镯中将它取了出来。
虫子软塌塌躺在一个盒子里,它相貌丑陋,浑身发灰,皮肉上带着一层鳞甲。
它被姜姜砍成两截,断开的部位朝外汩汩淌着黄水,腥臭难闻。
姜姜掩住口鼻,伸长手臂把盒子举得老远,“师姐让我们把这东西留着,说是有用。”
江月白面色如常,仿佛没有闻到恶臭的气息,他来到桑子规跟前,伸手探向矮个头的眉心。
对他而言,最简便的审讯方式就是搜魂,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忽然停下。
“找间屋子,”他对桑子规发话,“教你如何审问。”
他语声清寒,带了些肃杀之意,桑子规心中一凛,赶紧应了声“是”。
姜姜半是紧张半是好奇,“我能一起吗?”
江月白没有答应,“你在外面陪三花。”
姜姜这才注意到小猪被困在剑域之中,她咂咂舌,心疼道:“师叔,三花也要练这个?”
他只是一只软软糯糯的小猪,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受此折磨?
“他和你们一样。”江月白淡淡道,“以后每日练功,他也要参与。”
剑域里的三花刚刚适应凌厉的剑气,突然听到这句话,两眼睁得溜圆。
他记得娘亲的师弟师妹总是起得很早,他要跟他们一起练功,岂不就没法睡懒觉了?
小猪傻傻盯着他爹,他爹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