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安才归家,就听说了宫内传出诏书的消息。
国君驾崩,罢朝三日,守孝三年。
谢永安想都没想,下了车便寻父亲的身影。
书房
“你说什么!”谢锦华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儿子,“你是说四皇子存心拉拢你,你……你还应下了?”
谢永安面色平淡,缓缓点头,“没错。”
“你!”
谢锦华气极,下意识抄起手边的茶盏,刚想朝地上砸去,却发现跪在自己身前的是大儿子,并非皮实的谢庭玉,瞬间歇了菜,老老实实放下手里的东西,耐着性子道,“永安呐,这么大的事儿,你说说你怎么就私拿了主意呢?”
“你就不怕……不怕爹有别的主意吗?”
谢锦华就差将话明说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儿子知道。”
谢锦华愣住,喃喃问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谢永安垂下眸子,语气温和,“父亲如此失态,不就是担心会惹怒了背后的五皇子么?”
谢锦华呼吸一窒,缓缓坐下身子,沉声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兄弟,你是如何知晓的?”
“儿子从牢狱中出来时,月儿曾告知吴伯父来过,他犯下死罪,被五皇子平安救出,又跑来了我们府上,这里头定是父亲点过头的,如此,儿子便猜您站队了五皇子。”
谢锦华梗住,一时接不上话,不敢相信自己儿子竟会想到这一层。
“儿子当时身在四皇子府上,听了许多不该听的,若是不应,怕是走不了了。”谢永安沉思片刻,淡淡道,“若儿子一人入局,表面顺从,也可阴四皇子一手,文武百官众多,异心之人揪都揪不完,如此,便能挖出谁是四皇子的党羽。”
谢锦华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此事危险,你可有把握?”
“危险之事,总要有人去做。”谢永安敛眸,转而又温柔笑开,“更新换代,国君不在,江山不稳,人人都要为了自己谋划。”
“国公府不可再守着从前君主给的那些小恩小惠过日子了,若此事成了,五皇子即位,能保国公府三代不衰。”谢永安抿紧薄唇,神情认真,“父亲,这是难得的机会。”
谢锦华沉默良久,半晌,应了句,“好。”
“等我走后,国公府便是你的,将来之事,自然要由你说了算。”
月园
“小姐,晚膳上好了,羊肉羹闻上去可鲜了。”玉露端着瓷碗,笑着看向榻上的姑娘,轻声道,“小姐歇歇眼罢,先莫要看书了。”
梁晚余放下手中的书册,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脖子,低声道,“庭玉还没回来么?”
“还没,姑爷被侯爷叫去,一呆就是整日呢。”玉露放好碗筷,替她盛了一碗羊肉汤晾在一旁。
“也罢,先不等他了。”梁晚余轻叹一声,旋即起身。
才刚站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了榻上,手腕磕上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