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周围嚷嚷着要换将,要押解谢崇凛回京审问的大臣,愤怒道:
“诸位大人毫无证据,便说谢将军有问题,难道你们去做主将,就能确保在一月之间把南夏拿下了吗!”
南夏若这么好打,早就并入北越的国土了!
皇帝拧眉道:“都别说了。朕相信谢将军。”
就如谢景沅所说,临阵换将乃是大忌,本就吃了败仗,若再换将扰乱军心,就更赢不了了。
退朝后,谢景沅离开皇宫,身边大臣都在议论此事。
声音奇大:“谢将军廉颇老矣,就算他不曾……那也是年纪大了,畏手畏脚,顾忌太多,本就不该做这个主将。”
“谢景之才打了几次仗,这么重要的战役让他做将军,怪不得总是打不过。”
“听说南夏这次领兵的,是他们的皇子,一直压着谢景之打……”
谢景沅牙齿都咬碎了,强忍着不和他们争执,快步离开了皇宫。
慎王走在后面,望着谢景沅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傅意欢无声地跟在他身后,缓缓道:“南地屡传败仗,就算不换将,皇上也一定会派兵驰援。禹城不能丢。”
他看向慎王,感慨道:“真是可惜。之前谢家还因为捐粮一事,名声大噪,这次常打败仗,民间已经有不少微词了。”
慎王笑得十分渗人,“踩着本王的背往上爬,谢家也是真的敢。”
“我听说上次给皇兄出功德碑这个主意的,就是谢家的谢见微,谢崇凛若是打了胜仗,那谢家真是风光无限了。”
慎王咬牙,“他、休、想。”
傅意欢状似无意地说:“我记得皇叔认识兵部侍郎秦大人。此次出兵援助,八成是秦大人带兵前去。”
慎王并未搭理他,快步离开了。
傅意欢也改道离开了皇宫。
宫墙下,薛蟾从角落暗处走了出来,眼睛亮得惊人。
……
谢家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谢见微也听到了风声,但即使她知道,也是束手无策。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日日在佛堂祈求父兄能够平安。
她操心得太多,受了风寒,病了半个月才好起来,但仍有些咳嗽。
这天,毓秀热了药回来,中途侍女来报,说裴温回来了。
谢见微忍着苦喝了药,哑着嗓子说:“让他进来吧。”
裴温走进屋中,先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夫人,小姐和少爷的灵位,谢家已经备好了,夫人打算何时落葬?”
谢见微一时恍惚,声音沙哑:“明日吧……我记得黄历上写是个好时候。”
她声线带了三分哽咽,垂下头眨了眨眼睛。
外头已经黑了天,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宵禁了,谢见微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扭头对毓秀说:“去准备些纸钱粮,随我出京一趟。”
片刻后,谢见微裹着斗篷上了停在侯府后门的马车,车夫驾着马驶离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