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心里一咯噔,悄悄瞟了一眼薛蟾。
薛蟾垂着眸,喜怒不明地嗯了一声。
沈盼给下人使了眼色,示意他出去,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小声说道:
“哥哥,你先别生气,此事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也说不定。”
薛蟾抬眸看向沈盼,“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如此被动。我让你看好了她,你是怎么办的?”
“我……本来这件事办得好好的,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连那种话都不信,还去掘了她孩子的坟……”
沈盼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她狡辩了两句,奉承薛蟾:
“好在哥哥想得周全。眼下谢见微查不清真相,等那两个孩子落葬,这件事也就能放一放了。”
“放?今天谢家来人了,你可知她说什么?”
薛蟾冷笑了声,“谢氏说了,只要谢崇凛和谢景之回来,便会上门来再论此事。他们是不扒我身上一层皮,誓不罢休。”
沈盼一惊,“谢家怎能如此不讲道理!”
薛蟾头垂得极低,手扶着额,心中怒火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作疼。
他没有哪一刻,这么渴望出头,渴望谢崇凛和谢景之双双死在南地。
自从娶了谢见微,他没有哪一天不在憋屈。
谢家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他背上,本以为能借谢家的风平步青云,也是五年才到工部员外郎。
若有一朝得势,他必定让谢家满门,为这些年羞辱他付出代价。
沈盼开始害怕了,“哥哥,那两具骸骨……不会让谢见微查到真相吧?”
谢家已经打定主意不放过薛家了,若是骸骨的事再闹出来,岂不是……
“不会。”
薛蟾抬起头,神情冷漠。
骸骨是他精心挑选的,时间日子都对得上,知情人也早被他送走了,此生绝不会再有人得知真相。
四月日子过得飞快,除了广阳侯府不安宁,两地的战情也是十分焦灼。
早朝上,百官正在听两地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战报。
先是西边鞑靼,战情一直很明朗,傅平野带兵已经将鞑靼打出北越属地百里,眼看就要长驱直入,打到他们老家,不出半月鞑靼必定要议和。
反倒是南地,你来我往的,胜仗多,败仗也多。
文武百官常常因此吵个不休,今日南地又传败讯,朝堂吵翻了天。
“皇上,南夏来势汹汹,南地连传两次败讯,眼看禹城就要失守,可见谢崇凛不能担当主将之职!”
“谢崇凛已经数次领兵对峙南夏,以往都势均力敌,此次却连吃败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皇上不该再放任下去了!依臣之间,该将他押解回京,仔细审一审才是!”
谢家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早已在暗中树立了不少红眼敌对。
眼下初见颓势,一堆人跳出来,巴不得皇上问罪谢崇凛。
谢景沅据理力争,和一帮花白胡子吵得脸都红了,他跪在殿中大声说道:
“皇上!临阵换将乃是大忌!谢将军为北越征战多年,忠心耿耿!南夏与北越势均力敌,从来都不可小觑,此次国难,我国本就劣势,南夏敢出兵,便是做足了准备,岂可能轻易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