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这个人看着深不可测,尤其是他方才打量苏知非的时候,苏知非总觉得他那目光似乎有洞察人心的力量,看的她很不舒服。
苏知非回视他的时候,他眼中有潜藏笑意,是种她看不懂的意思。
定北侯夫人给苏弥的感觉也很奇怪,态度冷冰冰的,跟定北侯截然相反,好像并不待见他们似的。
表现得这么明显,定北侯也没说什么,在定北侯夫人耳边哄了几句,定北侯夫人冲苏知非跟楚战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
定北侯解释道,“儿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一直没缓过劲来,也不敢相信,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苏知非说不碍事,沉默片刻,语气沉重问道,“可否多嘴问一句,令郎究竟是。……”
定北侯搓着膝盖叹气,“唉,犬子自幼身体孱弱,早就有大夫在他出生时断言他活不过二十,这些年一直都是草药续命,谁知道还真让那大夫说对了。”
“侯爷就这一个儿子?”
“我与夫人伉俪情深,这一生只有夫人一个女人,故此,也只有这一个儿子。”
就快要问到点子上了,苏知非接着道,“那令爱呢?令爱可有婚配?令郎已故,侯爷身上担的又是世袭的爵位,总要有人继承才是。”
定北侯看了眼苏知非,又在打量,而后笑道,“实不相瞒,小女眼界甚高,一般男子她看不上,所以,至今没有婚配。”
苏知非扭头看了眼楚战,大约明白了定北侯非要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楚战握紧了苏知非的手,视线对上定北侯,“女子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爷要是看好了做了主,还能有她不嫁的道理?”
“二位有所不知,我这闺女。……从小主意就大,脾气又倔,一言不合就要离家出走,实在不好收拾,而且犬子走后,我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又怎么敢让她受委屈呢?”
楚战点点头,“那是挺麻烦的。”继而揉揉苏知非肚子道,“所以闺女要从小教,不能太溺爱,我闺女要是这样,我就先把她吊起来打一顿,什么时候打服了她,什么时候再把她放下来。”
定北侯脸色一僵。
苏知非却笑了下。
他这话是故意这么说给定北侯听的,俩人在来之前就因为这件事吵过架,楚战也知道定北侯什么意思,这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定北侯怔了一会儿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北疆,我们这儿虽然冷,但也不是不毛之地,美食绝对不比京城的少,不过想要吃到热乎饭,就得先打猎,不知道皇。……不对,不知道楚公子有没有兴趣?”
“打猎?”楚战琢磨了一会儿问苏知非,“你想吃什么?”
苏知非道,“野鸡,野猪也行。”
身后传来一阵低的“啧啧”声,她转身去看,身后除了伺候的丫鬟就是小厮,都低着头,也不知道声音出自何处。
定北侯咳嗽两声,像是警告,然后叫人去准备打猎要用的东西。
苏知非走到门口的时候闻见一阵奇异的香味儿,那香味儿不像是一个小厮身上应该传出来的,姑娘身上的味道,怎么会从一个小厮身上闻见呢?
她不由得多看了那小厮两眼,头简直快埋进胸里,看不见脸,但露出来的耳朵跟脖子却白的不像一个男人的肤色。
她走出门去又回头,那小厮还一直低着头,定北侯注意到她视线,叫了她一声,“夫人好像对我这儿的下人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