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婢也不知。”
“陛下还在七皇子身边吗?”
那宫人一激灵,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贺松宁。像是在疑惑这薛公子怎的这样不知分寸,竟敢擅自打探起陛下的事……
而贺松宁看着宫人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贺松宁皮笑肉不笑:“多谢,我到了。”
宫人这才压下心头的疑惑,点头走远。
在他走后,贺松宁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董贤妃,他听过。出身平平,也并非是什么美人。她不得宠,因而连自己生的一双儿女也被养在一旁,常年不得见生母。
但就这样出身的七皇子,却可贵地能得到一点皇帝的温情。
不,甚至不止是一点了。
是两个时辰的温情。
太子吐血三回,皇帝去看过一次吗?
贺松宁骤然攥紧了手指,胸中情绪汹涌,仿佛将要化作那噬人的野兽。
另一厢。
梁德帝无奈地看了看董贤妃。
董贤妃跪在地上,面露惶恐之色。
这都是因为七皇子抓住了梁德帝的袖子,口中呼喊着:“父皇。”怎么也不肯放。
七皇子似是烧得糊涂了。
蜷在被子里,身躯也显得瘦小了些。
梁德帝没有几个儿子是养在膝下的,要说小时候跟着他最多的,只一个宣王。但宣王性情冷僻,自幼时便是如此。他疼了病了,也从不会抓着梁德帝的袖子撒娇。
他一点也不像章太子的性情,以至于梁德帝曾真挚地希望过他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如今这还是头一回有孩子在他跟前如此。
难得唤起了梁德帝心中的几分父子温情。
“起来吧。”他对董贤妃道,“跪着作甚?”
这厢檐下显得温情许多。
另一厢的许家,许芪听了底下人的禀报,惊喜道:“什么?茜茹来京了?这丫头,怎么也不提前写信知会一声?”
茜茹是许芪的女儿,先前与颍州纪家的公子谈婚论嫁了。却因为纪家瞧不上许家,屡屡未能成事。
后来薛成栋为了将许芷哄回去,便主动提出要想法子让纪家做官的叔伯,更上一层楼。好让纪家松口。
可后头,许芷和薛成栋到底是和离了,纪家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许芪心疼女儿,可紧跟着先是薛清茵赏花宴上中毒,又是远赴益州,跟着又战事起……
许芪也没顾得上再为女儿相看人家,这下听人来了京城,他心头一下活泛许多。
“咱女儿也是个知书达理,美丽动人的姑娘,怎的就不能嫁个好男儿呢?”许芪愤愤道。
他当即招呼道:“快,快快去城门口接人。”
许茜茹常年跟着祖父祖母,年纪不大,却已经被养得有几分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