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帝放下手中的茶盏。
内侍颤抖着抬起头:“奴婢今日煮的茶也不够好,奴婢听闻宫外有一庄子,擅烹茶。奴婢实在该去仔细学一学……”
梁德帝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宫中自有宫中的味道,何苦处处学人家?”
内侍一下不敢说话了。
梁德帝心有不快。此人比之吴少监实在不够伶俐,总是这样心惊胆战,马屁还总拍在马蹄上。
但人又是他特地选的……
蠢东西虽然使人安心,但却不能使人心欢喜啊。
就如那盏茶一样,几个月过去了,仍不能令人喜欢。
梁德帝按了按眉心。
这次没等贺松宁来问,他先按不住问了起来:“宣王夫妻行至何处了?怎的还未抵京?”
正巧此时贺松宁来拜见他。
一进门,梁德帝便不冷不热地道:“看来你的法子不灵,并不能使薛清茵紧赶着回来。”
贺松宁垂着头:“不是不灵,是她太聪明了。她知道杀手锏这个东西,唯有没用上的时候,才叫杀手锏。一旦提前使了出来,便失去了价值,她大可破罐子破摔。她知道无论她走上多慢,只要离开了益州,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半年,我都得耐着性子等她,等她走到我面前,我的杀手锏方才能有用。”
“你倒了解她。”梁德帝道。
贺松宁露出点笑容。
梁德帝又道:“你这样了解她,却还同她闹到今日的地步。”
贺松宁的笑容一下凝固住了。
“陛下。”有内侍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等见到里面还有个贺松宁,连忙又顿住了步子。
“何事?”梁德帝问。
内侍低下头道:“七皇子……病了。”
梁德帝淡淡道:“那便请御医。”
内侍颤声道:“御医说、说……说,怕有性命之忧。”
梁德帝皱眉,但脸色还是没有变,他不悦道:“怎么回事?染了风寒?还是吃错了东西?有话便一气说完。”
贺松宁听到这句话,极其隐晦地冰冷地看了内侍一眼。
他知道,是因为他在这里,那内侍才会支吾不言。
贺松宁按捺住了翻涌的心绪。
这不过是开始……他们总会渐渐会发觉,他在这皇宫之中是独特的。
“似是吃错了东西,如今上下正排查着,还未寻着源头。”内侍露出恐惧之色。
梁德帝也察觉到此事不对了,他当即起身:“带路。”
贺松宁自然而然便被留在了殿中。
他在原地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方才有人来接引他出宫。
“七皇子是董贤妃之子?”贺松宁问起宫人。
“是。”
“不知现下如何了?可还病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