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的声音让她如梦初醒。没了旁余的任何人,她纵使心绪混沌,但也察觉一股诡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悄然晕染开。
她无暇细究是什么,眼下更关心的是她自己这一双手。
现在他面前的只有自己了,是以更方便他动手了吗?
可明明,弄碎茶碗、迸溅在他身上的,不是因为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却仍是不低莫大的委屈和恐惧,酸了眼眶。
“跪疼了吗?”
话音从男人薄唇里吐出来,沈岁岁不知萧韫庭这短短四个字是何用意,也不知他想听自己说疼或是不疼。
“起来。”
又是一声,沈岁岁就要觉得酸意崩不住了。他语气算不上凶,可就是带着不可置喙的威仪压迫。
“是。”
沈岁岁起身,却不曾想膝盖发软,往前跌了下去。
不出所料,她会扑进他怀里,到届时,再加上昨夜的荒唐,自己更是罪加两等。
她及时伸手,想撑住男人旁边的桌案,以此换个角度栽倒。
却不曾想,小手刚摸到桌案的一角、她方庆幸窃喜的时候,她竟然被一道铁钳似的手臂捞过细腰。
风无声翩跹带过一阵,吹散了正式葳蕤的烛火。
沈岁岁烟眸惊起一片波澜,未定神,身姿再次落进萧韫庭腿上、他的怀里。
满满当当的横坐。
明明温暖浸人,沈岁岁却觉得脑袋发白似的惊恐。
她率先想到的是两人还在老夫人的曲径堂,眼线遍布,耳目众多,更何况门口便还候着几个侍女!
若被她们看见这一幕,届时自己是真的要完了!
可如此紧张害怕的情况,偏生她体肤竟下意识的贪恋。
终是羞耻在一息之间战胜了还没生长的渴来,她撑着手起身,却不曾想男人的劲更大,将她的弱弱挣扎的手都一把夺了过去。
袅袅温软的细腰在他掌里扣着,柔荑又在他另一只宽厚温热的掌里。
沈岁岁惊得不敢呼吸。
自己的小手落在这样的大掌,实在是小得可怜,却是又那般的……和谐。
骨节分明的指似带了什么扎人的痒,不疼,让她光是触了一下,便全身酥软无力。
沈岁岁细喘一声,这样的感触,快要让她疯掉了。
就像孤苦伶仃的浮萍总算在无边无际的湖泊大海找到了可以傍依的栖身之地。
沉稳,安全。
“九叔,您……”沈岁岁眨着眼睛,一池潋滟的春水晃着涟漪。
“您放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