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再外面是来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山人海,喧嚷不断。
司空楠和施乐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正好俯瞰整个法场。
司空楠向下看了会儿,说:“葴凝,你看,法场外面四个方向的主街巷中,都安排有御林军。”
葴凝看去,果然四面的大街上,都能看到佩刀剑、穿戎装的将领模样的人,他们率领的人马,就隐藏在附近各处,一旦有突发事件,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内冲出应对。
整个法场,称得上是铁打铜铸、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
葴凝不禁暗暗忧心,拳头攥得紧紧的,手心里渗出了汗。
司空楠安慰她说:“葴凝,别太担心了。我挑的人,都是国内一等一的武功国手,寻常人近不了身的。何况,他们还有你药神娘娘的法宝呢!”
忽听下面急剧地喧哗起来,像劲风横扫过荒原卷起落叶,百姓“哗”地向一条道儿周边涌去。
那条道儿,正是囚犯被押解过来的通道。百姓争着一睹这罪恶滔天的犯人长什么样貌。
百姓向罪犯投掷鸡蛋、石子,菜叶等物,痛骂着这个卖国的“大奸臣”。
葴凝和东瑗都紧张起来,注目盯着法场中间被推搡跪着的囚犯。
那个囚犯身穿囚服、身上染着血污,被五花大绑着,背上插着亡命牌。
他身材微瘦,头发凌乱,脸色惨白无血色,却有几道很深的血痕。离得这么远,葴凝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汗水映着日光,闪着凄冷的水的微光。
葴凝身旁传来东瑗低低的啜泣声。
葴凝心里也像被刀剜了一般。
滕绶是忠于苏虞、维护自己的利益而被武威王诬陷获罪的。可叹苏虞驾崩,自己被逼出梧宫,凌潇又遭排挤离开朝堂。滕绶独木难支,可还是秉持操守,忠心护国,被权臣淫威荼毒致此境地。
“杀死他!杀死他!”“砍了!砍了!”“奸贼!杀了他!”
围观的百姓义正辞严,声嘶力竭地呼喝着,以音量显示着自己对朝廷的耿耿忠心。
强烈的太阳光线,在刽子手锋利的刀刃上闪出道道凛冽的白光。
两名刽子手膘肥体壮,着一身红衣,腰间扎着红腰带,手执法刀,一脸横肉,气势昂昂地等待着监斩官扔下火签令。
监斩官戴着官帽,身着紫色官服,神情严肃,威风凛凛、正襟端正地坐在法场一边。他在等候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葴凝认出监斩官是武威王的内兄,据说他日前正得势,是朝廷的新贵。
法场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
葴凝转脸看了看司空楠。
司空楠也盯着法场在看,蹙着眉嘟哝说:“怎么还不动手?”
葴凝的眼睛又转向法场,她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葴凝看到有人分开人群,走近监斩官。监斩官向前微侧了身子,听他讲话。
葴凝立刻意识到:这人是来提醒监斩官:午时三刻到了!
果然,那监斩官威严地望了一眼法场中央的囚犯,伸出手臂,去抓签令筒里面的火签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