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说:“陈姐姐,小皇孙办满月酒,这么大的喜事,您也不告诉一声,妹妹也没来祝贺,真是失礼了!”
陈太后忙说:“哪里好劳烦妹妹您呢?您这么客气,老姐我倒过意不去了。”
“陈姐姐,前些日子,两国发生点误会,打起来了。你我两国世代交好,司空与苏虞两孩子又从小玩到大,能有多大的仇气?!妹妹把司空好一顿训斥,还望太后看在咱们姐妹的情分上,多劝劝苏虞。咱们两国唇齿相依,和睦友善,岂不好?!”
陈太后说:“还是妹妹顾全大局,哀家日后也好好说说苏虞,这年轻人就是任性,容易冲动。”
谢太后看到苏靖,便说:“让谢奶奶也抱抱孩子,沾点儿你们的喜气吧!”
谢太后一边从乳娘怀里接过孩子,一边对陈太后说:“当年我们姐妹闲话,陈姐姐你还在巴巴地盼孙子呢。这才多久不见,你的胖孙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羡煞人哪!”
谢太后说着,就去逗弄孩子,口里说:“来,让谢奶奶看看你,长得像不像你皇奶奶?”
谢太后便去察看这孩子的样貌,她的笑容不自觉地有些凝滞了,眼睛里掠过一缕惊诧。
谢太后仔细打量着孩子,没再言语。
正在这时,那孩子咧开嘴笑了一下。
谢太后心花怒放,说:“笑了,笑了!这孩子长得可真喜恰,招人疼!”
陈太后听见她赞自己的孙子,嘴都合不拢了,说道:“谢妹妹只看到他现在挺好,闹起人来可真不像话!有时一闹就是一夜,怎么哄都哄不住,脾气大得很。这一点儿可比不上虞儿。虞儿小时候只要吃饱肚子,就自己玩儿,玩儿累了就睡觉,从来不闹,省劲儿得很。”
谢太后笑着逢迎说:“这小皇孙大概知道皇奶奶格外疼他,才放大胆儿闹一闹,向皇奶奶撒娇呢。”
陈太后叹口气,说:“皇奶奶疼有什么用?!他亲老子对他不管不顾的,还不如个外人!孩子的满月酒,他老子都不来,一心去讨好那个妖……葴凝的欢心!只不过与皇后一言不合,就把他亲儿子废为庶民!你说你见过这样为人父的吗?说起来都怕妹妹你笑话。你不知道我操过多少心,生过多少气!”
谢太后宽慰说:“到底是父子连心,一时之气,哪里就长久如此了呢?将来孩子冲他喊着父皇,他还能不心软?!”
俩人又说说笑笑地聊了一会儿,谈得分外投机。
谢太后看时辰不早了,就说路远迢迢的还得赶路,改日再来拜会,告辞回玮国去了。
谢太后离去后,陈太后仔细端详着怀中孩子的相貌。
半晌,谢太后忽然问李总管说:“李总管,哀家总觉得,这孩子虽说样貌也清秀,可怎么没有一点儿像虞儿呢?他若是长得像虞儿,或许他老子还能多疼他些!”
李总管说:“老奴也看不出这孩子与皇上的相似之处。大概再长大一点儿,才能长得相似吧!”
陈太后沉默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她对李总管说:
“不知为什么,哀家近来总做一个奇怪的梦。哀家梦见一个小孩子,跟虞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叫哀家奶奶。哀家去抱他,他就跑开不见了。一连好几天,都做这同一个梦。李总管,这个梦,该如何解才对?”
李总管想想,说:“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奴猜想:这是不是太后想孙儿、盼孙儿过甚,才形成了此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