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憋得自己快要断气,但依然紧紧咬着牙关,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忽然,闷油瓶动了,他从洞壁上坐起来,朝着我挪了过来。我疯狂甩头,但他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叫喊。
“吴邪。”忽然,他凑在我耳边,沙哑的嗓音低声道:“说出来。”
我仰着脖子,思绪被冲撞成一片一片,无数难以言喻的感觉,几乎快要把我撑破,“说、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说完这句,他忽然停了一下,头皮发麻的感觉一顿,我忽然清醒了一瞬,接着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涌,我双手撑着地面,使劲扭头回身看他,“小哥,小哥。”
我喊了无数声小哥,他紧紧搂着我,从我背后贴上来,跟我脸挨着脸,我的感觉逐渐回拢,咬紧的牙关变得放松。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在痛苦什么。明明一切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是我瞒着他和胖子我的身体状况,是我给自己安排了一种伟大的告别死法。但就在刚才,他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却慌了,我却觉得一切失去了意义,我却觉得心痛到要窒息,觉得一直撑着我的那股劲没了。
好像我要为我的死亡找一个合理的归宿,但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我都在一种逃避的方式直面死亡这件事。
原来我是因为拿不到另一张通行证,所以刻下了死亡的墓志铭。
我从不认为我吴邪是什么纯粹的好人,尽管很多认识我的人,最终都会留下一句“他是好人”的评价。但我知道,比起好这个词,我想要的实在太多了。我憎恶过自己曾经近乎懦弱的善良,憎恶过自己拖后腿的能力,我向别人伸出手,是我潜意识里在希望,有一天,相同境遇,会有人也向我伸出手。
这一天就要来了,我开始越来越恐惧,我发现自己并没有为曾经的善良得到什么回报,也并没有因为曾经的残忍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还活着,但即将成为死掉的过去。我在脑海中一次次将自己活埋,我期待死亡,又很怕那天真的会来。
我像期待死亡一样期待着神明的神迹。
最后一个拉住我的人,是闷油瓶。
他忽然把我整个人翻了个面,从正面抱住我,拉住了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
。。。
我开始抽搭,忍不住捂着脸,“小哥,真不行了。”
“放松。”闷油瓶让我就地躺下,盯着我的眼睛,忽然说道:“吴邪,别走。”
我愣了一下,没懂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别走”是什么意思,但接着,声音就盖过了瀑布飞泄的水声。
忽然想哭,眼眶一热,眼泪就砸下来了。不是生理性眼泪,是那种怅然到尽头忽然看到一条路的痛快。
我咬在他肩膀上,十分用力,甚至留下了一道浅印,闷油瓶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只是紧紧搂着我,重复了一句,“吴邪,别走。”
“不走,我哪也不走。”我紧紧回抱着他。
最后,只记得依稀间,感觉到闷油瓶轻轻环着我,说了很多话,多到我根本记不清,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只记得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又一句的“别走。”
我不会走了。
我清楚,自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记得多少次,我被老天爷,被无数人为的和不是人为的力量打翻在地。从那时起,我时常为自己的每一天感觉到抱歉,有一股劲一直撑着我,直到我回到现在,回到当下。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可能没法走到终点了。
我抛弃了旧时用掉的那股劲,那股劲不再恣意生长了,它开始萎缩,连带着我无限膨胀的欲望一起。我曾以为,自己注定会迎来长久的悲伤。
但不是。
我终究还是幸运的。神明拉住了我的手,于是幸运的人得到了释然,我们互相依偎。
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永恒的力量。
曾经那堵仅剩残垣断壁的墙根下,已经长出新的野草了。
。。。
【煲仔饭小记·今晚吃爆炒狗肉】
小哥其实一直都知道小狗的身体状况,但后者不说,他并未拆穿过。
接下来是哥给小狗上的关于死亡的一堂课。
原谅俺最近喜欢看小情侣酱酱酿酿,就自己炒个饭吧,所有所有就通过饭饭体现吧~
“seeuintheoldp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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