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即将黎明的天色里,飞鱼在尽最大的努力飞奔。
曾经的他就是义帮内最能跑的人,经常短程来回送信,现在虽然经受严刑拷打受了伤,但一部分症状是装出来的,那些狱警也没敢让他受太大内伤,这给了现在的他机会。
打开手铐是用了一个狱警身上的证件卡上的别针,然后他突然发难,袭击了车厢里同车看着他的两个人。
说起来还要感谢路上的那些麻袋,不然他的逃跑机会只能在下次下车的时候,那时就到大公主府上了,逃跑难度肯定加大。
不过,身后的治安警察们也不是吃素的,在他身后紧紧相随,大声呼喊,全身的外伤疼痛给他的跑动增加了负担,也降低了效率,如果不幸的话,他可能三分钟之内就能被追上。
糟糕,在哪里能逃避躲藏呢?他左右望望,不太乐观。
这是正中心的皇城,虽然也有居民区,有巷道,但跟外城贫民窟那里的复杂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再小的通道也是宽阔无比,一览无余,何况现在还没天亮,所有门户都闭着,也没有闲杂人等用来干扰。
随着身后追兵的迫近,他不由微生绝望,难道这次的逃跑会半途而废么?他本来还想逃跑成功后有机会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可以质问一下他的,为什么他竟是帝国皇子,为什么他安然无事,当初是不是他泄的密,还是那个什么大元的叛徒?
这时候,身后忽传来爆炸声,似乎是一颗手雷在他与那些追兵之间炸响了,接着还有着步枪的射击声,那些警察出现了惊呼和惨叫。
咦,是谁?是谁来救我了么?
他没有回头,不论身后发生了什么,这一刻逃跑才是首位的,如果那些爆炸和枪声是为着他准备和铺垫的,努力逃跑想必也是对方的祈愿吧。
身后的警察的动静越来越远,他却实在跑不动了,往左拐进一个胡同,背部贴靠着墙喘气,不将气喘匀了,他没法继续这样跑下去,何况他再跑也不可能在天亮之前用双足跑出皇城,必须寻到相应的交通载具,或者找到切实可靠的藏身地点,起码要能将身上的囚犯服换掉,把身上的伤口治疗一下才行。
气刚喘匀些,耳边忽听到外头街道上由原先方向传来的高速脚步迫近声,他一下身体绷紧,那个人到了巷口停下,并转向他,在他条件反射要做些什么攻击行为的时候,对方忽急迫地低声说:“飞鱼兄弟,是我,阿寅!”
“什么,阿寅?!”
飞鱼一时间不敢相信,惊喜与震撼交并。
阿寅也没死么?可听声音,再看对方掀下来的大衣风帽,那张隐隐约约的面孔可不就是阿寅本人么?
“你——”飞鱼想问,想问的事情一下子太多了,到嘴边却只剩一个你字。
阿寅却很急,说:“其余的事安全的时候再说,那颗炸弹和那一波子弹吓唬不了他们多久,我们快走吧。”
“去哪里?”飞鱼直起背部。
“先跟我跑起来。”
两人开始并肩向一个方向跑动。
跑动不久阿寅快速讲述:“我劫持了一辆早晨运送新鲜果蔬的货车,将司机打晕丢下了车,将一些麻袋丢在了那条街上,然后将货车停在了另一处的街口,咱们跑个几百米就能到了。”
“多谢你啊,阿寅。”
“咱们兄弟,客气什么,再说要不是你自己先从囚车里跑了出来,也不会那么顺利的。”
这之后一阵沉默。
“对了,阿寅,你当初——”
飞鱼主动开口,又卡了,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忽然想到,自己当初能脱身是因为逃出围困报信,阿寅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也是在尸体堆里没死又活过来了?还是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围困,没有跟秦义大哥他们一样进入敌人的包围圈,所以才能活下来?
飞鱼不敢深问了,生怕问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阿寅知他意思,简单解释:“那个七皇子穿着铠甲拿着骑枪冲过来的时候,帝国军士兵停止了射击,我就剥下了一个死亡士兵的衣服穿上,最后等他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混进去,最后脱身了。”
“这样啊。”
“好了,其他的后头慢慢说,咱们快到货车那里了,车上我准备了一套更换的衣服,还有一些钱,我开车载你出城,然后你在外城先藏匿起来,我们在那里有建立起来的势力网。”
“我们”是指哪个?
飞鱼刚生出不解,阿寅步伐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