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第一个大臣出面要奏事的时候,殿门口的大踏步动静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奏事不由暂停了,所有人向殿门口看去,不少被惊到。
大踏步迈进来的是大公主云凤,这不奇怪,公主殿下一向这么旁若无人,对礼仪细节不看重,但她竟身穿一身华丽戎装,气势汹汹,如同要上战场,这实在就不能不让人讶异了。
更奇怪的是,大公主身后不远,还跟着十一皇子云铮,双方一前一后抵达了丹樨之下,龙椅的最近前。
不待皇帝发问,大公主就以全大殿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请示说:“父皇陛下,儿臣请旨,将叛臣贼子捉拿下狱,严加审讯!”
皇帝满脸不悦之色,愠声说:“凤儿,大殿之上,你却穿着战阵军服,成何体统……这且不论,你所言的叛臣贼子指的是谁?”
大公主手一抬,手指指向并肩而立几步外的云鸩,说:“就是他,十一皇子云铮,不,应该称呼云鸩才对!”
这一下,朝堂文武立马乱了,议论嗡嗡。
虽然有人耳目灵通,知道大公主和十一皇子关系不睦,但朝堂之上公开指责另一位皇子女,这种皇族内斗公开化的事件,还是少见的。
所以皇帝也一下生怒,呵斥说:“放肆,云凤,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是朝堂大殿,朝臣奏事的地方,你既不是文官,也无现任的武职,胡乱上朝堂指责这是无理取闹,快与朕退下!”
大公主的气势却毫不退缩,反而说:“父皇,儿臣可以退下,但父皇就不想知道,儿臣因何穿这般服饰,又因何指责此人(十一皇子云鸩)吗?”
这话又引发了朝臣们的纷纷议论,皇帝犹豫了下,才说:“好吧,你就给朕以及诸位臣工讲一讲,到底怎么回事!”
大公主就此娓娓道来。
“父皇以及各位都没忘记半个多月前的黄金劫案吧?成吨的黄金税金被劫走,几天前才破案,父皇您还让儿臣来牵头调查。”
皇帝点了点头。
大公主的话其实是有出入的,皇帝让她参与调查,大公主却利用地位占据了调查的主导权,但这只是小节。
“儿臣和治安总署的鲁总署长合作,抓获了一名叫做赵四的嫌疑犯,并从他口中得知了主使者代号为z的人的藏身地点,经过激战,一举擒获了z,并将其羁押于治安总署内。”
大公主暂停了一下,等待朝堂上的文武将这些信息消化掉,看来她今日是有心将此争端闹得人尽皆知。
“但连续审讯了z几天,此人都咬死不开口说出可能的共犯,儿臣就向鲁英建议,将z转交给儿臣来审,儿臣弄到了一些药物,可以让嫌疑犯乖乖地说实话。”
“而今天的凌晨便是嫌犯被移交的时间,儿臣担忧z的同伴会在路上劫囚,所以就带着自己的人藏身于某个关键路段,而正好z被同伙佐助逃跑了出来,儿臣于是带人突然出击,将逃跑的嫌疑犯围困了起来——”
“慢着,”皇帝抬抬手,“鲁英来了么?”
大公主回答:“父皇,他正在殿外候着。”
“宣他上来。”
鲁英迈着谨小慎微的步子上了大殿,一丝不苟地行完了礼,皇帝边命令大公主将之前那段话复述了一遍,转问鲁英:“鲁卿,是这样吗?”
鲁英迟疑了一刹那。
实际上嫌犯z初次是自己开了手铐攻击押囚者后脱离的,正好发生在自己下车之后,所以他也有责任,而这也并不是什么z的同伙救人,虽说后头追击时突然发生了爆炸和步枪的扫射,但那已经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为了自保,也为了和这桩事进一步撇清关系,他就点头承认说:“陛下,大公主殿下所属基本是事实,臣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那好,你暂退到一边。”
皇帝挥手让鲁英站到边角去,又命令大公主:“凤儿,你继续说。”
“是,父皇,儿臣带人将那个嫌犯z围困起来时,恰巧发现了z与他(云鸩)还有他的府上管事在一起,他的管事还手持步枪,这不代表明显的事实,劫囚者正是他(云鸩)吗?”
大公主再次手指向云鸩。
皇帝脸上表情变幻,转向云鸩问:“十一郎,你有何说?”
云鸩定了定,说:“儿臣没有话说。”
“哼,你终于承认了!”大公主刹那间兴奋,朝臣们也耸动起来。
皇帝却对其他人压了压手制止议论,问:“十一郎,你这是承认自己劫囚吗?”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大皇姐所看见的场景属实,她带人包围那里时,儿臣和府上副管事的确和那个囚犯相距不远,但这不代表儿臣就是劫囚者。”
大公主长长冷笑,大声质问:“那你告诉本宫,你若不是劫囚者,凌晨时分,因何和自己的府上管事带着枪出现在那一地带,又和囚犯接了头,你不会是想说,这都是巧合吧?”
所有人、包括皇帝的视线都投注向云鸩,看这位十一皇子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