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馆并没有举办丧礼,对外只说是骤然‘暴毙’,得疾病没的。
大帅夫人身子不好,在调养身子。
江大帅吩咐司叔料理府务,并交代家里不准再提有关二姨太‘暴毙’的事。
七月底,江戟与苏娉婷先后出院。
彼时,江公馆里算上姰暖,大帅夫人,还有一个刚犯过喘疾的江川,是五个需要静养的主子。
接连十日半月,整栋主楼的气氛安静沉寂,仿佛阴霾都笼罩在家里散不去。
佣人们走动时都刻意放轻脚步,讲话也悄声耳语,生怕闹出点动静,就要被司叔责罚。
杜韵仪隔三差五来看望大帅夫人和姰暖。
八月初五这日,她带来新消息。
“阿审跟着大帅出城,军政府那边几辆车同行,约莫是阿升回来了。”
姰暖微惊,“今日?”
虽然知道约莫这几日,但先前一点子消息都没有。
姰暖突生几分紧张,连忙就掀开被子下床,飞快跑进盥洗室。
哗啦啦水声传来。
杜韵仪和柏溪对视一眼,轻笑揶揄,悠然起身跟到盥洗室门外,斜倚着门框。
“你现在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什么用?不早晚还得被他知道?”
姰暖,“那也是晚点儿,我得先让他知道我身体好好的,再然后缓缓跟他解释,四爷一定不会怪我。”
说着扯下帕子擦干净脸上水渍,快速从盥洗室出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眼睛飞快扫量。
挑出件儿湘妃色朱线滚云纹边儿旗袍,比在身上,眼巴巴问两人。
“这件儿好不好?衬气色红润。”
杜韵仪笑不可遏,“好好好,就是你这腰身儿,多半是有点儿弱不胜衣了吧?”
姰暖可不管那么多了。
侧头交代柏溪,“快去喊九儿来替我梳头。”
柏溪抿嘴忍笑,点点头转身去了。
杜韵仪笑盈盈旁观她忙活,姿态悠闲坐到窗边沙发上,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扇扇子。
姰恪端着一碗汤药进门,就瞧见姰暖换好了衣裳,发髻也梳的齐整,正对着妆镜描眉上妆。
他愣了下,随即想到什么,顿时又气又笑走上前。
“心虚了?好玩儿么?”
姰暖对着镜子白了他一眼,默不吭声挑了盒唇脂就要往唇上涂。
姰恪眼疾手快压住她,一碗药递过去。
“先喝药。”
姰暖眼皮子都没眨,接过药咕咚咕咚干了,随手将药碗塞回他手里,擦了擦嘴,就仔仔细细涂唇脂。
唇色晕染成桃红,整张如玉小脸儿眉目似画,瞬间就粉面桃腮气色大好。
姰恪看的直翻白眼,“欲盖弥彰。”
他转身要出去,又猛地想起来什么,退了两步回来,肃声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