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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发火,抱着剑的书生马上安抚道:“赵兄先别急着动怒,其实阿全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你想啊,爱情虽然可贵,但是你真的能为此放弃亲情、友情、家业么?即便你真的放弃了,那爱情也绝对会离你而去。”
邹姓书生也赞同道:“蔺兄说的没错,而且像这样的例子,我们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哦?”花娘子被他的话挑动了好奇心,于是搂住他的胳膊,轻声问道:“这位公子见识过什么?可否跟奴家说说?”
邹姓书生沉默了一下,而后道:“姑娘可听过摆渡郎独占花魁的故事?”
“摆渡郎独占花魁?那不就是春满楼的花魁娘子辛红烟,放着大把的王孙公子不要,最后选了个船夫做丈夫的故事吗?”
“没错。”邹姓书生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虽然市井流传辛红烟与摆渡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据我所知,他们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哎哟,您这话说得有趣。”花娘子笑道:“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公子又怎么会知道?”
“那自然是因为在下亲眼目睹了。”
花娘子的眼神变了变。
邹姓书生也不绕弯,指着花娘子胸前那颗红痣说道:“八年前,我在清波县的舅父家小住,曾有幸欣赏过辛娘子的惊鸿舞。”
“只是万没料到,当年色艺双绝的辛红烟,会是今日跟船的花娘子。”
辛红烟哈哈笑了起来:“公子年纪不大,眼神倒是犀利哈。”
话音落,一阵穿棚风吹进来,很凉。
这股凉意须臾转化为刺骨的寒意。
又一阵风起,船舱两侧的风灯发出“吱扭吱扭”的摇摆声,突的,变成了幽绿。
“啊—鬼呀—”
阿全扯着嗓子把自家少爷挡在身后。
蔺书生拔出剑,也站在了邹书生的身前。
“你不是人?”
蔺书生虽然是个书生,但他家却不是书香门第,而是武将世家。因此,他自小读书也习武,他曾以家传剑法“败心剑”打遍全城地痞流氓无敌手。
他行事强硬,手段狠辣,领教过他剑法的人,从来没想过人生会有那么不快乐。
但他觉得这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那些人的心理防线太脆弱,挡不住“败心剑”的敏感攻击。
只不过是刺刺胸口屁股屏蔽词的某些部位而已,那些人就炸了,怎么能怪自己出手没底线呢?
兵家争命,本来就是要攻人薄弱。
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所以,辛红烟刚把鬼相露出来,意图攻击人,他的宝剑就朝着对方的胸口刺去。
“区区邪魅,也敢造次!”
蔺书生年纪不大,拿着宝剑倒也有几分气势。
众人见状,心下稍定。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有这么一个胆大的练家子,又气血旺盛,何必怕一个柔弱的女鬼。
“噗呲—”
辛红烟的胸口爆开一团黑气,疼得她大叫一声:“男人都该死!”
她把手一抬,十指瞬间长出半寸来长的黑指甲,接着口一张,刺耳的鬼叫震得整个船体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