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夏琼依摇摇头,语气平静地问,她有必要好奇吗?又不想谋取任何,无论他做什么工作,不还都是她的家人,这会有什么改变吗?
她仍是低着头边涮洗边说,并未停下手中动作。
很忙却愿意为你有空的人,再穷也愿意为你倾尽所有的人,都值得去珍惜。
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变。男人言之凿凿,信誓旦旦。
那不就得了。她偏头冲他嫣然一笑。
这抹发自内心地笑,衬得清晨洒在她身上的阳光更如鎏金般,让他片刻失神又恍然。
她真美。
美得仿佛昨晚悲惨的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随后便是两人挽起裤管,齐心协力地踩踏、冲洗地毯。
看着一股股变了色的水流淌出来,夏琼依感慨:“幸亏有你这大力士在,不然我自己可踩不了这么干净。”
“所以我不应该去上班,应该留下来。”
“你应该去发挥你更大的价值。”
“更大的价值是什么,”顿了几秒,陆泽瑞强调,“我只知道雨晴教会了我,值得陪伴和守护的人,才最重要,其他的,全是过眼云烟。”
和她一起劳作,他的身心俱欢悦。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洗地毯呢,以前都是送到干洗店去的。
夏琼依则笑说,她也是第一次清洗地毯。以前的家里是不铺这种奢侈品的,节省开支,拖起地来也方便。毕竟爸爸是挣一份薪水养活两个人,还要每月接济七彩家园的孩子。
陆泽瑞差点又脱口而出地询问,那她和郭家独子的新房里铺吗?
就在问话冲到嘴边时,理智阻止了他的冲动。
他是有多讨嫌,才会去招惹她又哭一场。
于是转而笑说,幸亏卧室里没有铺地毯,不然今天的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夏琼依愣了一下,面带微笑地和他商量,就连阳台上都是原木地板,不能被水泡,地毯搁哪晾晒。最后他们一起,将地毯一块块立起在几个卫生间里晾干水。
陆泽瑞隐隐担心,小女人心里藏着一枚炸弹,不知何时会炸伤她自己。
与其让她躲避,独自舔舐伤口,不如让她直面现实,届时还有他能够陪着她。
于是,在她拿起抹布而不是拖把,想要抹干净她卧室里的地板时,他开口承诺:“对于汤荔的行为,你想怎样讨回来都行!”
高估了信任,低估了人性,只会变成农夫与蛇的下场。
农夫救了蛇,可蛇作为既得利益的嫉恨者却忘恩负义,她想要、可又创造不了农夫手里的好东西,就产生了一种农夫高高在上而她自己贫贱低微的错觉。她作为嫉恨者的全能自恋被破坏,就把暴怒、仇恨之类的,统统指向并加害农夫,把农夫当作替死鬼,替她承受苦难,她心里一平衡就好受多了。
夏琼依又愣了一下,不言不语地转身,开始从卧室的阳台向门口,抹着那原木色的实木地板。
腕上银镯触碰地板,发出叮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