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勾了勾唇,只背朝男人站着,却并不回头。
她赌方才说的人对身后的男人十分重要,宁愿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也要给对方带去生存的资本。
或者说,人只有存在牵挂,才能在濒死的时候一次又一次迸发出求生的欲望。
所以身后的男人连她的一句威胁也不敢赌,这会怕是要先激她买下自己,一出去便永远除了她这个后患。
“是啊,你要跟我走吗?”沈清眠回过头,笑眯眯的朝着男人的方向说话。
“对,我跟你走。”
男人扬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就看你敢不敢买下我了。”
“这位贵人,若是有好的我定立刻请您过来,他这副面孔怕是不好了,您别与他生气。”
管事的瞧出不对劲,慌忙拦在两人中间,生怕沈清眠非要这男人不可,若到外面出了事还要怪罪到他头上。
“不怕的,桃桃,你且封了银子与管事去取卖身契。”说罢沈清眠回过头:
“先生放心,出了这道门,我是死是活都与先生无关,更与北市无关。”
见沈清眠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管事的也没有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的道理,当即应和两声,跟着桃桃向外走去。
该走的都走了,沈清眠也不遮掩,走近几步问道:
“叫什么名字?”
她摊了摊手:“杀我之前总要告诉我吧?”
“呵,你倒不怕死。”男人这会彻底笑了出声:
“阿木尔。”
沈清眠点点头,也不与他再攀谈,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桃桃取回了阿木尔的卖身契。
身后阿木尔被放了出来,管事到底还是担心他们在北市出了事,一再坚持要将人送出去,直到走出了北市的才放心地离开。
沈清眠捏了捏手上这张轻飘飘的卖身契,在阿木尔一脸不可置信中轻轻扬手撕了个稀巴烂。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吧?”阿木尔皱着眉,没了刚才的束缚,锐利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沈清眠。
“你不傻,不然方才就动手了,我自然不觉得管事的能拦得住你。”
她笑的张扬,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格外好心:
“顺便还能提醒你一下,我是永昌王府的乐安郡主,你哪天想杀我了大可过来。”
碎成一片片的卖身契被塞回阿木尔身上,沈清眠拍了拍他:
“你自由了,想去哪便去吧。”
说完也不顾阿木尔有没有听进去,带着桃桃向反方向走去,直到回头再也瞧不出阿木尔的人影。
桃桃看着空荡荡的身后不解道:“小姐怎么会真买下他,平白给自己留下祸患。”
“我自然没有那么好心。”见桃桃疑惑,沈清眠也耐下性子解释:
“他方才是起了杀意,我若真用卖身契要挟,他也当真会杀了我,不过眼下我却放他走了,他自然不会蠢到再动手。”
沈清眠顿了顿,又继续道:“一来,我放他走了,比起数不尽的威胁,自然是贴身保护在意的人叫人放心,二来,便是我的身份摆在这,他没道理给自己添麻烦。”
后面的话沈清眠没再说下去,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阿木尔就会自己过来找她。